他的話音,仍在繼續:“那一役,青雲宗雖也損失慘重,但咱們聯軍也是傷筋動骨了啊”
“試想一下,如果現在青雲宗趁着你們窩裏斗的時候,再來一場奇襲,後果該當如何”
說話之人,手提一盞無芯燈籠,身披錦服玉裝,穿着倒是極爲的講究,但他的樣貌和氣度實在是醜陋、邋遢到讓人反胃。
這半大不小的老頭兒,姓甚名誰倒是沒幾個人知道,但大家卻很清楚他的另一個別稱:尋屍人。
因爲,這相貌醜陋的老頭兒,時常在夜間、提着他手中那一盞沒有燭芯兒的燈籠,尋尋索索的找屍體
聽聞找到以後,他就會以屍體的精血骨髓爲蠟、點亮燈籠,再這麼一招,死者生前的、極小部分的修爲能量,就會被這位“尋屍人”據爲己有。
久而久之,與之相熟的那些個天級宗門高層們,就送了他一個“尋屍人”的外號兒,平日裏若然敬稱,也會喊他一句“屍老”
當初,項北幽假借項楠任之名、偷襲不成,反被純陽尊者打傷,身中灼火之力短期內無法痊癒,便索性逃遁以後,這個老頭兒就成了執掌冥日宗攻伐青雲宗隊伍裏的領袖。
別看這老頭長得奇醜無比,但他的修爲,卻是在這圍攻青雲宗的諸多天級上宗修者裏面,首屈一指的存在
不過現在,那個身披黑鱗重鎧、髮型凌亂的中年修者,已然吵出了天大的火氣。
即便是屍老發話,他也不屑的撇了撇嘴,頂了一句:“哼,就憑現在的青雲宗,十人九傷殘了,那裏還有再度展開奇襲的資本”
那身着黑鱗重鎧的中年漢子話音剛落,卻聽此前、與之爭吵的乾瘦老頭嗤然一笑:“噗哈哈哈哈,無雲楮啊無雲楮,你這講笑話的本事真是不錯”
“還說什麼人青雲宗十人九傷殘了也不知方纔是誰,被一個小姑娘家家偷襲得手,險些取了性命”
這老頭口中所稱的“小姑娘家家”,指的自然是剛剛飛回青雲之巔的夏箐嬋了。
夏箐嬋偷襲黑鱗重甲漢子、也就是老頭口中的無雲楮,不過是順道而爲。
即便如此,佔盡了先機的夏箐嬋,還是被這“無心宗”的行軍總帥無雲楮傷到了,留下半身血痕
此時,那乾瘦老頭得勢不饒人,一臉陰笑着道:“嘿嘿嘿,你這貨險些被人黃毛丫頭給砍了不說,甚至還想把自己無能的黑鍋、甩到我滂沱宗的頭上來”
“屍老,您給評評理,這貨是不是腦子有病”
一聽這話,好不容易壓下點兒火氣的無雲楮,再度暴跳如雷:“放你孃的狗臭屁”
他指着乾瘦老頭的鼻子罵道:“明明就是你滂沱宗故意開了個陣光缺口、引狼入室,圖謀不軌。”
“他孃的,上官荊芥,本座要與你決鬥,不死不休的決鬥”
上官荊芥一臉不屑晃了晃腦袋:“切老夫纔不會跟你一般見識。”
各自爲政的天級上宗們,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但真正撕破臉皮的倒也不曾出現過,畢竟他們此行的目的,只是爲了碾壓青雲宗,求得財利罷了。
若是因此搭上自己過多的有生力量、去跟同爲天級上宗的其他宗門較勁兒,傻子才幹。
於是乎,鬧得最兇的無雲楮與上官荊芥,終是沒有真的大打出手
這兩個人心裏都有着各自的小算盤,最終,無雲楮以身受傷患爲由,要求明天的“清剿行動”把自己和無心宗的兵力,安排在靠後的位置。
上官荊芥則找了個“陣能存在漏洞,需要及時修繕”的由頭,也要求在清剿行動的時候,把自己人往後放。
這一來,那些看戲的各宗強者們幡然醒悟,一個二個的都朝兩人投去了鄙夷的神情:“臥草,這兩個賊貨”
“原以爲他們是要吵鬧的不可開交,最後動手拼個你死我活呢。”
“可到頭來,他們居然只是爲了找個由頭、等明天清剿行動的時候,把自己的人往後面安排安排”
“他孃的,鬼心思還真是不少啊”
“唔不過話說回來,明天此地所有天級上宗聯合發起的清剿行動,應該就是最後一戰了吧”
“嗯,明天各宗援軍也將悉數抵達,一旦羣起而攻,就憑如今這支離破碎了的青雲宗,必滅無疑”
說到這,好些天級上宗的門徒,都流露出了大勝在即的雀躍神情。
眼中,滿是炙熱的貪婪:“哈哈哈哈,一旦攻滅青雲峯,我們就能得到兩條靈石玄脈,而且還是天樞、地鈕雙冠軍的靈石礦脈”
“嘖嘖嘖就算咱們這麼多家天級上宗來分,撈到手裏的資源、也定然不少吧”
“嘿嘿嘿,比起那些靈石資源來,本座倒是更想要那幾個可人兒的妞”
“代青雲宗掌教至尊之位的苗玲,那個背後有着飛禽羽翅的狂野女性,以及稚嫩童顏、爆炸身材的夏箐嬋”
“嘖嘖嘖,全都是極品,各有千秋的極品啊”
好些天級上宗的長老們,都與青雲宗鏖戰了近百年,更是早就覬覦苗玲、雀帝等幾名有數的、“女強人”的美貌。
源與原始衝動的征服欲,讓這些雄性牲口們一個個都是心欲騰騰如火燒
“只等青雲峯一破,老子一定要好好品嚐品嚐那幾個小心肝的美妙滋味兒,哈哈哈哈哈”
“對對對,還有另一個名叫譚雅的,也是人間極品吶”
“只可惜之前被冥日宗項北幽的火勁燒傷了,短時間內恐怕恢復不到往昔的完美體貌。”
“嗨,那就先打暈、偷偷塞進納獸袋,等日後養好了傷,再那啥啥也不遲嘛”
“嘿嘿嘿,知我者遜長老也”
然而
次日一早,當這些天級上宗的強者們、興致沖沖的殺上青雲峯之時,眼前那無比冰冷的現實卻好似一盆冰水,從頭灌到了腳“人呢人都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