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畢竟是這七名煞鬼門高手曾經的“老大”,如今乍聞死訊,心中也難免生出幾分悲意。
不過更多的,卻是在心底感嘆辰申之強
“真是沒想到啊”
“辰申那小子的玄修境界,分明只有尊階七星。可他實際的戰力,卻連位抵九星的天煞、都難以相敵”
雖說此前,這七個老傢伙在月光之林裏裏外外、瞧見四大鬼老的屍首時,便已震撼於辰申的恐怖實力。
但眼下,整座鬼眼城中城都幾近覆滅成灰。
衆人神魂感知力所能察覺到的區域內,皆是一片死寂、毫無生機
便是連掌教至尊天煞那從不離身的“宗門寶庫祕鑰”,如今都已落入辰申之手
眼前的種種跡象,再一次讓早已做有心理準備的七名玄尊,驚震難平
此時,辰申那漫不經心的話音再度響起:“你們幾個,作爲煞鬼門尊階高層中的佼佼者,應該知道宗門寶庫的具體位置吧”
見那幾人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辰申嘴角一咧:“嘿嘿,那就好,拿上這把鑰匙,帶本座去開啓宗門寶庫吧。”
“說來,要不是因爲天煞開啓了個勞什子的萬鬼凌冥,一下子把整個深淵巨城內的所有生靈、統統抽魂挪壽了的話,哥也不至於連個領路人都找不來。”
“本座也是不得,纔不得不打斷你們在彩天雲地的閉關清修”
辰申這看似無意、只是隨便嘮嘮嗑兒話音一起,吳涎敦、啓天望等人,皆不由的目光一愕。
“什麼萬鬼凌冥”
“掌教至尊他,竟是在施展出了萬鬼凌冥的情況下、被辰宗主所殺”
辰申風輕雲淡的聳了聳肩:“的確如此。”
“不過你們幾個不能因爲本座大度,就一口一個掌教至尊的稱呼天煞吧”
“要知道,早在當年立下血誓之後,這煞鬼門之事,就跟你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天煞他,也不再是你們的宗主大人、掌教至尊”
說罷,辰申輕笑着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你們這個習慣,慢慢改也不是不可以。”
“話說回來,本座倒是也有對不住你們的地方”
一聽這話,七個人、七雙眼睛,皆不約而同的攝向白衣少年,眼中帶着絲絲迷惑之光。只聽對方一字一頓道:“我本想着,悄然潛入煞鬼門,只幹掉煞鬼門的掌教至尊這一惡首,再把那些個冥頑不靈的傢伙統統解決掉以後,便先停下手,找出你們幾人的家眷
子弟,再把他們都活着帶回你們面前。”
“奈何,本座沒想到天煞催動的那招萬鬼凌冥,竟是種無差別的、超大範圍的殺招。”
“更沒想到,那老傢伙便是連自己的門徒都不放過,把諸多長老、弟子的神魂與壽元之力,活生生的抽離體外、吞喫一盡”
“這個是本座的疏忽,在此,給諸位賠個不是”
隨着最後一個字眼落定,辰申還真就對着七人抱拳作揖,神情肅然,態度誠懇。
秦泰豐大點其頭:“不錯而且這些死者一個二個的,都是雙目空洞、肌膚枯萎,就像是”
這老者正措辭間,他的弟弟秦犁便一口咬聲:“就像是被抽乾了精氣神而死的乾屍一般”
秦泰豐猛一點頭:“對,沒錯”
易文川花眉微擰:“原來,這一切都是拜萬鬼凌冥的技能殺威所賜”
隨後,段書姚、秦泰豐、秦犁、楚春秋、還有易文川,皆是將詢問的目光移向吳涎敦和啓天望二人。
畢竟在他們之中,便只有這兩個資歷最老,在三萬年前那場“天妄之災”不曾爆發時,他們就以宗階坐騎的身份,追隨過上任煞鬼門的掌教至尊。
而且,他們曾經也都親身感受過上一任掌教至尊開啓“萬鬼凌冥”時的浩浩殺勢
就在此前,七人於彩天雲地內討論之時,談及“萬鬼凌冥”的技能威勢,吳涎敦和啓天望的面色還極爲凝重、道出了一些虛實。
而今,這兩人面面相覷後,臉色真是要多難看又多難堪了,憤恨之情溢於言表:“混賬徹頭徹尾的混賬啊”
“老夫是真的沒想到,天煞他,居然不惜在自己的本城大營內,催發這極爲恐怖的萬鬼凌冥之威勢。”
“難怪、難怪那些同僚的死相,全都一模一樣,還都這般離奇。”
“不錯”
吳涎敦說罷,啓天望猛一點頭,也不禁咬牙切齒:“老夫之前,也對這些昔日同僚的死亡狀態、心存疑竇。”
“只是沒想到天煞他,竟會幹出這等禽獸不如的惡行來”
見到兩人口齒含恨、義憤填膺的狀態,段書姚等人便等於是得到了自己問題的答案。
於是,這幾人臉上也不禁露出憤憤然的神采。
不過,心頭仍是存有一絲疑慮,忍不住再道:“這真是天煞所爲”
“哼,肯定錯不了的。”
吳涎敦冷目如刀:“還記得我此前跟你們提起過,前任煞鬼門掌教至尊施展萬鬼凌冥的殺勢嗎”
“記得記得。”
易文川第一個點了點頭:“你那時候說,前任掌教至尊雙臂齊舞之際,光是周遭方圓百丈之地,便彷彿有着數十具厲鬼撕咬而來,扯摩着血肉、甚至摧殘着你的神魂”
“不錯,然後我就昏了過去。”
吳涎敦顫抖着聲線,道:“待我醒來時,那場戰役已然進入尾聲。”
“那時,我看的真切:敵我雙方的屍體,也就跟現在的狀況一模一樣”
“我也是見了眼前之情,驀然醒悟:同僚屍體死態所表現出的種種特徵,不都跟三萬年前、煞鬼門上一任宗主釋放萬鬼凌冥之後,所造成的沙場之境一模一樣嗎”一聽這話,其餘幾人眉頭皺的更緊了,心下彷彿有一團怒火,越燃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