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嗤嗤、嗤嗤嗤”
“呼呼、呼呼”
霎時間,辰申那毫無防備的那一縷神魂,直接被紫靈瓏的掌勁轟成了虛無。
在那一縷神魂潰散的剎那,發現紫靈瓏竟是不管不顧的用另一隻手、撕向納獸袋的內部空間
辰申雖有心阻止,但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
加之紫靈瓏心意已決時,行動上沒有半分的遲疑,一如迅風急雷,根本沒給辰申留有絲毫應對的時間
“咔嚓嚓、轟”
電光火石後,納獸袋底部“地面”,以極快的速度龜裂、崩碎
旋即,便見一道道詭桀的黑藍光影閃出,直接把那肆意轟潰了納獸袋空間的紫衫女子,吸扯而出
外部,辰申驀然驚覺、原本在其腰間左側彆着的納獸袋底下,直接破開了一個窟窿。
少年怔愣一剎後,眼白之處頓時爬上了無數血絲,擠滿再分出一絲絲神魂之力、潛入那底部破開了一個窟窿的納獸袋中。
卻發現,紫靈瓏、連同納獸袋內部的獨立空間,都已不復存在
辰申的那一縷神魂從袋子口進入、再從底部的窟窿中游出,就像是穿過了一個在尋常不過的破洞小兜兒
“不、不啊啊啊啊啊”
辰申仰天狂嘯,心下大慟
這少年非常清楚,像是“納獸袋”、“空間玄戒”等,內部自成獨立空間的物品,一旦受到外力的侵襲、導致物品崩爛的話,其內部空間也會隨之崩塌。
大山之崩,泥石亂流、巖木滾滾而下,會殃及百里。
而空間之崩,則會讓包含在內的一切,全都被捲入那號稱是“萬劫不復”的時空亂流之中。
時空亂流中的修者,會因爲空間的錯亂、磁場的顛覆,而難辨東南西北、不分前後左右,從而徹底的迷失在時空亂流之內
之前的對話,辰申本還覺着、紫靈瓏或許是神經方面受到了什麼刺激,所以纔會變得如此癲狂,如此的不分青紅皁白。
但那時,紫靈瓏“怒然癲狂”的狀態,在辰申看來還是要比呆若木雞、一如行屍走肉的她要好得多。
可誰曾想,紫靈瓏竟會做的如此決絕
寧願親手轟潰納獸袋,讓自己被捲入到時空亂流之中,也不願被辰申這所謂的“殺師仇人”囚禁於此
“爲什麼,爲什麼啊啊啊啊”
辰申仰天長嘯,那撕心裂肺的吼聲,彷彿能夠貫透九霄
之前晉級九星玄尊、距離玄君境也不過是半步之遙的大喜,再到此番驟失靈瓏的大悲,讓這少年一股猛血躥上喉頭
“噗”
此時,正趕往青雲之巔、與辰申匯合的苗玲,突的身形一頓。
女帝雀芯見狀,不禁疑道:“怎麼了”
苗玲輕抿了抿嘴脣:“我我也不知道。”
“只是感覺心頭猛地一揪,隱約間,彷彿還聽見少爺的狂嘯悲號之聲了。”
女帝聞言,輕拍了拍肩膀:“此地距離
青雲之巔還有一千四百里,就算那傢伙吼破喉嚨、您都不可能聽得見,這一定是幻覺。”
這時,早已與苗玲、女帝所率領的一路人馬匯合了的小白,頗爲人性化的蹙起了眉頭:“玲兒姐方纔的描述,本虎神也感覺到了。”
“甚至本虎神與老大的心魂頗有相通之處,感觸更深。”
“老大他,肯定是歷經了某個令其極爲痛心的變故”
小白話音剛落,與它同行的赤兔不禁打了個響鼻:“希聿聿”
“小白鴿說得對,我也同樣感覺到老大的心境頗爲動盪,那股極爲濃郁的悲慟感絕非妄相”
聞言,苗玲的神情愈顯凝重:“小白,赤兔,你們不是有辦法在一瞬間、便飛回少爺的身邊麼”
“不如你們先走一步,去看看少爺那邊是否需要照料我等也全力趕路,隨後就到。”
小白晃了晃它那圓咕隆咚的大腦袋:“沒用的。”
“本虎神之前,已不止一次的開啓神念溝通,試着與老大取得聯繫。”
“但他對於我的神念傳言,總是不予理睬。”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本虎神和赤兔利用空間傳召之法、返回我等所在的戰寵空間,老大卻不肯召我等出來的話,就起不到什麼效果了。”
聽到這,苗玲不禁蹙了蹙柳眉,一邊下令全局全速飛馳,一邊於心下暗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竟讓少爺他如此悲慟”
“難道是那些關押的人質中,有人不幸殞了性命”
“不行,我要儘快趕回去,幫少爺打開心結纔是”
想到這,玲兒直接將統御大部隊的權利轉交給了女帝雀芯,自己卻是拼盡全力的催動玄氣、朝着青雲之巔的所在御空疾馳
不多時,青雲之巔。
“少、少爺”
玲兒對着那盤膝坐於轟亂山石之間的少年,輕喚了一聲。
此時,東方天際已漸漸顯出一絲魚肚白,青雲之巔刮拂了一夜的風雪,也淡弱了少許。
饒是如此,這時盤膝坐於亂石山巔的少年,已被銀雪埋沒了小半截身子。
要不是他偶爾鼻息之時、會噴出一陣汽霧的話,恐怕還真會讓遠遠望來的人把他當成一具盤坐着的雪人冰雕
細看之下,還會發現這“雪人”放於膝蓋上的右手下,還按着一個早已被凍得僵硬的破洞納獸袋
追憶往昔,不論是在最開始的三級城池,還是後來去往大夏帝都,又或是翻越萬丈齊天山脈、來到修界歷經的種種,苗玲都不曾見過他家少爺如此頹廢的一面
心疼不忍之下,已是悄然溼了眼眶,澀聲問道:“少、少爺,您沒事吧”
苗玲讓自己開口發問的話音、儘可能的細弱。
凌空虛渡到辰申近前的一路上,她也都走的小心翼翼,生怕驚到了對方
“少爺”
“少爺”
苗玲一次次的輕聲呼喚,她與辰申之間的距離,也在一點點的縮短。
可那早已被風雪掩蓋住了身形、連呼吸都近乎於微不可查了的少年,卻始終沒有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