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僅僅半息之後,這少年眼中便又浮上了一抹狐疑之色:“本尊怎麼確定,你不是瞎指個地方、隨便隨便就把哥支離了玄靈大陸”
辰申的傳音方落,神算子便果斷劃破手指,當衆立下血誓,承諾絕不會有半句誆騙之言,否則便讓自己受盡千殺萬懲之苦,永墜煉獄
大殿之上的其他人,忽見神算子立下如此殘酷惡毒的血誓,都一臉茫然。
“嗯這傢伙怎麼突然就立定了血誓”
“誰知道呢這傢伙之前一直在以神魂傳音的方式與掌教至尊溝通,具體說了些什麼我等還真是一無所知。”
“嗯,作爲天玄門的少宗主,神算子孔濤的玄修境界、以及神魂層次,均已是尊階二星。”
“這也就意味着,至少要神魂境界高出他一個大階別的二星玄君,才能截聽到他對掌教至尊神魂傳音的內容”
大多數修者,都在爲神算子爲何會突然立下“毒誓”而感到不解。
但此刻,讓辰申心頭微疑的,卻是另一個問題
“好吧,本座姑且信你,也願意相信你神算無虛得來的結果。”
“但我有一點不明白,你爲什麼非要我帶上神器,遠離玄靈大陸”
“照理說,你既已算出神器的具體所在,又算出了天外那些不速之客不期而來的真實目的,那擺在你面前的,應該有更多、更好的選擇吧”
聽到辰申神魂傳言的內容,神算子颯然一笑:“哈哈哈,那我可不可以說是因爲我自己膽小、實在不敢再歷經一次天妄之災。”
“所以,才把手中握有神器的你支走,從而轉移大千萬界、無數覬覦神器的頂尖修者的目光”
辰申聞言,嘴角微微一勾:“呵嘴巴長在你身上,你自是想怎麼說都成。”
“大不了我走時,把其中一件神器留在玄靈大陸。”
“反正那件神器對我而言基本無用,拿到大千萬界去以物易物的話害怕被人黑喫黑呢”
一聽這話,神算子眼中、頓時閃過一抹緊張之色。
他自以爲掩藏的很好,可那乍閃即逝的緊張感,還是被辰申捕捉了個一清二楚。
“呵、呵呵呵,至尊主宰大人說笑了,這足以牽動無數玄聖、甚至是玄聖不計後果前來掠奪的神器,您怎忍心丟棄”
言語間,射算子還目光灼灼的盯向主位上的少年,見對方從頭到尾都神情如常、嘴角噙笑。
怔愣片刻後,搖了搖頭:“那如果我說,我是爲了拯救玄靈大陸上的茫茫蒼生的話,你信嗎”
辰申聳了聳肩:“你覺得呢”
“呃非說不可”神算子苦澀的擰了擰眉頭。
“嗯,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就被人趕走。”
神算子扁着嘴脣,遲疑了好幾息,這才無奈的點了點頭:“好吧,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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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片刻後,辰申盯向對方的眼神中,竟多出一抹認同之色,只因這小青年說出的理由,關乎守護。
而這個人,在那高手如雲、奇才輩出的天玄門中,顯得很是平凡,甚至平凡的都有些“平庸”了
不過,這位天玄門的少門主,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守護
“當初,它還是個蛋的時候,便歷經了三萬年前的天妄之災。”
“後來,它破殼而出,這才帶給了我算無虛指的卜算術法,可它自己卻因此瞎了雙眼。”
“它說他喜歡玄靈界的空氣和雨水,喜歡玄靈界的秋風與冬雪,更喜歡天玄門幽山之巔的清寡安逸。”
說到這,神算子輕輕扯動了兩下嘴角:“嘿嘿,我這人就一得過且過慣了的鹹魚,向來沒什麼高大威遠的夢想,尤其是在天妄之災過後”
“我這一世,就一個心願,陪伴它,快快樂樂的度完餘生。”
“所以,我無論如何都會爲它,守住玄靈大陸的空氣和雨水,守住交替的春秋四季,守住那天玄門幽山之巔的清寡與安逸”
“這回,你信了嗎”
迎着小青年似笑非笑、而又無比真誠的目光,辰申終於點了點頭:“嗯,這回我信了。”
“另外,你方纔那番言辭給我的感覺,怎麼那麼像是一位看破了紅塵世事的前輩高人,尋得一偏隅處、甘心與世隔絕”
辰申半眯着眼,道:“你明明親身經歷了三萬年前的那場天妄之災,可你如今的年紀卻只是青少年”
“據我所知,二星玄尊境的人類修者,能活個三五萬載、便已是極限。”
“可你現在居然還只是弱冠年輪的狀態,這”
他話還沒說完,便聽神算子輕咳了兩聲:“咳咳咳,至尊主宰,有些事情您就別瞎琢磨了,多費神吶您可是要幹大事的大人物”
“況且就算真讓你琢磨出了個結果來,又能如何呢”
“有的時候,難得糊塗嘛”
辰申面上掛笑,心裏卻止不住的暗忖:“這神算子孔濤,是在故弄玄虛還是真是一位早已超脫世外的高人”
正當此時,殿下恭身而立、雙手抱拳的小青年再度開口。
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恭謙,舉止也並無絲毫可挑剔之處。
只是傳音出口的話裏,似乎並沒有分毫身爲下位者的、顫顫巍巍的卑態
“至尊主宰大可放心,晚輩對你,並無惡意。”
“甚至可以說,我對於這玄靈界上的每一個生靈,都存有善心。”
“只要他們別來招惹我的它,我就不會露出我的獠牙”
說到最後,神算子孔濤明明是緩緩低下了他的臉面,以作謙拜之姿。可在辰申眼中,恭立於殿下的小青年,卻更像是一頭雄獅,昂然揚起了它的頭顱,睥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