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羽瑤俏臉一沉,纖細的五指隔空虛攥
“喀嚓、咔嗤嗤”
一直凝水成冰的大手印赫然躍出,一如巨大的利爪冰鉗,把辰申整個人包夾着提離地面。
五根利爪冰鉗猛攥的力道,彷彿要把辰申捏的粉身碎骨才甘心
“唔”
徹骨的劇痛,直令辰申五官扭曲。
“你什麼時候改主意了,就點點頭。”
冰羽瑤那森寒的話音響起之際,手上捏抓的動作卻沒有絲毫柔頓,巨大的冰晶掌印越攥越緊
辰申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擠壓變形了,嘴角很快就已掛起兩條血道,咬緊鋼牙喝道:“叉叉你個圈圈的就你這臭脾氣,白送哥都不要啊”
“你”
“去死啊啊啊啊啊”
“咔、咔嚓嚓”
頓然間,辰申感覺自己的渾身骨骼、都好似要碎裂開來了一般,五臟六腑更是擠作一團,讓原本趴在心臟部位的冰霜之星都已閃動起了不安分的熒光。
“噗哇這個冰山暴力女”
辰申大口一張,狂噴出一灘鮮血後,隱隱間彷彿捕捉到了秀羽蕁在對冰羽瑤喝道:“快放手”
“這已經是他所能承受的極限了。”
“再加大力度,就算此子不死,冰霜之星也會因爲極度緊繃的危機感,不得不徹底融入此子的心房血脈之中,那可就前功盡棄了啊”
辰申並不確定自己隱約間“聽”到的內容是真是假,就像他無法掌控自己的此時的意識一樣。
他只覺到巨爪攥身時,骨裂體崩,渾身氣血都似是被捏阻住了行徑之道,逆頓而止。
緊接着,便腦袋一懵、眼前一黑,徹底昏厥過去
“唉瑤兒啊,你下手也未免太狠了些”
“若不是爲師最後時刻喝止了你,潛於這小子心房上的冰霜之星十有八九是會自解其體、融入血脈的了。”
冰羽瑤橫橫的瞪了已然昏厥倒地的辰申一眼,繼而惡聲惡氣道:“誰讓他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這冰山小美人兒本可堪稱粉雕玉器的臉龐,如今都氣的漲紅,顯然她對自己無奈將要委身之人的表現,着實怒極。
“唉你呀”
羽蕁完全能夠理解自己這位真傳弟子的心境,不忍苛責,只嘆了口氣後,便安排弟子將辰申帶到後殿,再賜以上好的玄丹調養這些日子以來的新傷舊患。
這新傷嘛,自然是拜她那好徒兒冰羽瑤所賜。
“呼呼、呼呼”
雪域冰島之上,依舊是風雪飄搖、寒風凜冽。
而這一日,逐漸轉醒的辰申卻感覺自己渾身上下每一根汗毛孔都大張着,熱氣蹭蹭蹭的往外冒。
“我這是在哪裏”
“地獄還是天堂”
迷迷糊糊的張開眼,他卻發現自己並沒有身在地獄,也不曾飛臨天堂,而是在一方溫泉池水旁的搖椅上仰躺着。
 
鼻尖,還能聞到陣陣藥香。
等他挺直了脖子,映入眼簾的竟是兩個貌美如花的女子,正紅着臉、低着頭,半眯着眼的爲自己擦拭着身子。
只是,那擦拭身子的棉布所蘸之物,卻不是清水、皁水這一類潔淨身子所用的液體,而是一種淡青色的藥液。
想來,那沖鼻的藥香氣,正來源於此
辰申原本昏睡着,意識不清,感官自然也不敏銳。
可如今悠悠轉醒,對於肌膚表面、乃至於滲透到了骨骼經脈之中的能量感知至切,不由的倒抽一口氣
“嘶好燙”
“咦辰公子你醒了”
“公子切莫亂動,我等需得再爲公子塗抹一遍藥液,才能根治筋骨之傷。”
“對,公子感受到的灼熱感,是骨骼經脈修復時期的必經之狀,需多多忍耐纔是。”
那兩名女弟子說話的語氣有些快,聲音還略顯顫抖。
語氣快應該是因爲緊張,生怕在她們塗抹藥液時、辰申擅動,壞誤了藥效。
至於聲線略感顫抖嘛八成是因爲嬌羞吧
這羽仙冰宮上上下下全都是女子,這兩名豆蔻年華的少女、麪皮更是格外的薄,現在卻奉了上命,不得不爲一個赤身果體的異性擦藥醫傷,也難怪她們會面紅如柿。
聽了那兩名女弟子的話,辰申不禁眉梢微挑:“辰公子呵呵,你們怎會知道我的姓氏”
“而且還以公子相稱”
“還記得當日在大殿之上,你們羽仙冰宮的好些長老、弟子,不都稱呼我爲無法修煉玄氣的劣等人類嗎”
那兩名女弟子聞言,不禁把紅粉的臉頰埋的更深了些,略顯扭捏道:“是、是太上長老羽蕁吩咐我等,定要好生照料辰公子的。”
聽到這,辰申心下恍然:“原來是那個大冰山美人兒吩咐的麼”
“嗯,之前她跟查戶口一樣盤問了我許多,真實姓名自然也不例外。”
須臾,少年突地痞然一笑:“嘿嘿,是你們那位羽蕁長老的安排啊我還以爲她會眼睜睜看着我被她的寶貝弟子給捏成肉泥呢”
那兩名女弟子聞言,不禁對望一眼,皆不知該如何接話,索性裝作沒聽到對方說了什麼,自顧自的埋着頭、繼續爲辰申擦拭着身子。
與此同時,另一方厚雪蓋頂的偏宮雅殿內,一名絕美的少女,正漫不經心的享用着桌前的幾道佳餚。
這美少女不是別人,正是先前差點兒把活活捏死的冰羽瑤
此時,她用白銀筷子輕輕夾起甜醬火芯豆,還沒送到嘴邊呢,就不小心滑落筷尖兒。
那調皮的豆子“咕嚕嚕”的在桌上滾了幾圈兒後,一時“想不開”,直接縱身跳下了“萬丈深淵”,啪嗒一聲摔落在地
要知道,這甜醬火芯豆可是選用了八百八十八年才一開花、一結果的玄植靈豆爲主料,再由玄食師精心烹調而成的地階下品玄食
可是不知爲何,冰羽瑤像是沒什麼胃口,目光飄離,纖眉微蹙,時不時還輕嘆一聲,讓人不禁疑惑
這冷酷的冰山小美人兒,怎就變成多愁善感的“林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