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衆人的嘲諷之言，辰申似乎急於證明什麼，猛地轉過頭，對黃髮老翁道：“長老，還請您務必要答應弟子的請求！”
黃髮老翁此刻憋着笑，肚子一鼓一鼓的，臉上的神情更是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他狠勁兒的吸了幾口氣，好不容易壓下笑意，這纔開口道：“這個嘛……半個鐘頭閱覽所有的靈階玄丹丹方一事，還真是此無先例。”
“不過本座念在你一片求學赤心不可辜負，如果你能交付一萬點的宗門貢獻值，本座倒也不是不能通融……”
實際上這老頭想的卻是：短短半個鐘頭，就算再聰穎的人也無法背下哪怕半篇的靈階丹方！
因爲，丹方越到高處，越是複雜深奧。
靈階的，光是煉製此丹的技法詳述，就有萬字之多。
再加上那拗口的各種材料、分分秒秒火候進退的比例，極爲繁雜，試問誰能背下？
現在，難得有個傻小子願意買了這筆糊塗賬，黃髮老翁自然樂得於此：“怎麼樣？考慮好了嗎？”
辰申面上支支吾吾，心下卻冷笑不已：“叉叉你個圈圈的，這老頭太黑心了吧？明知道我進去走馬觀花的看半個鐘頭必將一無所獲，還收費這麼貴？”
如此一來，這少年誆騙對方的那點點愧疚之情頓時蕩然無存，本想着事後給他點好處的心思也就此泯滅……
卻聽那黃髮老翁繼續出言蠱惑：“小子，只要一萬點的貢獻值，我青雲宗傳承了兩萬餘年的、共計八十一種靈階丹方，便可隨你取閱啊！”
“機會難得，你還猶豫什麼呢？”
“這個……長老大人方纔不是說可以給弟子打個折？”辰申故作靦腆的撓了撓頭。
“行！”黃髮老翁拍了拍胸脯，慷慨道：“那就依之前所言，只收你七成的貢獻點，只要七千！”
辰申又笑了：“呵呵，這個……弟子怕是拿不出那麼多。”
“這都拿不出來？”
“嗯。弟子只佔用寶地半個鐘頭而已，繳納的貢獻點數能否再低點？”
“那你有多少？”
黃髮老翁問出這句話的同時，背地裏則悄默的給這少年悄然傳音：“你以神識傳音的手段告訴本座，究竟能掏多少貢獻點？”
辰申當即會意，暗道：“兩千點。”
“嘶——這麼少？”
“不少了啊長老，我不過是個核心弟子而已，這兩千點貢獻值，還是攢了許久的嘞！”
少年腆着臉哭窮，心道：“你丫的九個月都在此執勤，就算此前聽說過玄獸潮汐戰中、有一名弟子大賺了一筆，也不可能見過我本人。”
果然，那老翁略一遲疑後，便道：“好吧！本座看你順眼，就給你個特惠價：兩千就兩千！”
“但是你待會兒要隨着我的話來說，我們如此如此……懂嗎？”
“好好好，全憑長老吩咐！”
旋即，老頭猛地一拍桌案：“什麼？你只有五百宗門貢獻點？你你你……你這不是坑老夫嗎？五百不行，太少了！”
“扣掉照例分於宗門的半數貢獻點，本座忙活半天，才賺二百五？”
辰申心下暗笑，面上卻依照事先約定的，扮出一副可憐相：“弟子能拿出來的就只有這麼多。煩請您通融一二，弟子感激不盡，感激不盡啊！”
“這……唉！罷了罷了，老夫就當日行一善罷！跟我來吧。”
辰申滿口稱謝，屁顛屁顛的跟着張老步入後堂。
身後那羣等待丹師品級考覈的弟子們頓時炸開了鍋：“臥草，張老還真同意了？”
“廢話，半個鐘頭，這小子屁都學不到手，張老卻能淨賺二百五，要我我也幹吶！”
“嘿嘿，你們都太天真了。”
“哦？此話怎講？”
“張老好歹也是靈階一星的大丹師，區區二百五十點貢獻值豈能勞動他的大駕？”
“依我看啊，方纔他與那傻缺傳音，必是暗中談下了一個更高的價格，然後再當着咱們的面演了一場戲。”
“如此一來，他輕輕鬆鬆就能黑掉大半的貢獻點數嘍！”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張老今天可算是賺到了。”
……
此刻的辰申，跟在黃髮老翁身後，途徑後院、又七拐八拐了一陣，總算找到了落腳的地兒。
“就這裏，你進去等着，我去把所有靈階丹方都給你拿來。”
“多謝長老！八十一種靈階丹方，嘖嘖，光是想想弟子就興奮不已！”
“嘿？這傻缺倒還記住了總數？奶奶滴，早知道我當初就不該脫口而出，現在也只需拿個十幾樣就夠糊弄他的了，反正他到頭來肯定一樣也學不會……”
張老翻了個大白眼，警告道：“把空間玄戒給我，待在這裏別亂跑。”
“還有，方纔本座與你合夥演戲這檔子事……”
“長老放心，弟子絕不敢走漏半點風聲！以後還指着您給我優惠呢不是？”少年賊兮兮的眨眨眼。
“嗯，你小子知道就好！”黃髮老翁背起手，趾高氣昂的離去。
不多時，他回到這間小屋的時候，信手一揮，空間玄戒白光一閃，一口大箱子平置於地。
打開箱蓋一看，裏面全都是丹方。每一種丹方都如一本簿冊，少則十多頁、多則上百頁！
最讓辰申大開眼界的是，這些丹方竟都是以火檀汁爲墨、冰蠶絲織網爲紙。
原本冰火不容的兩股能量相融相棲後，竟別有一番異象，讓墨漬不易風化、得以千百萬年的保存。
“譁！弟子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材質的紙張筆墨！”
辰申誇張的讚歎道，隨即眼球滴溜溜一轉，悄聲道：“長老您能把它們搬來這間小屋，卻不知能不能搬裏萬丹堂？”
“若是偷偷帶出去兩張……”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黃髮老翁一語炸喝：“放屁！”
“小子，你千萬別動什麼歪心思。要知道，每張靈階丹方上，都有我青雲宗數位太上長老聯手佈下的禁制之力。”
“若是任何一張丹方離開了萬丹堂，此地的特殊陣法便會啓動，屆時，太上長老們必會心有所感，任你上天入地也難逃宗規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