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着辰申,飛澗廬的掌櫃不由一驚,也不知爲何,心裏頓然浮起一陣慌躁感。
“咦?獸亂這麼快就被平息了?”
“嘿,老夫還等着沖霄殿鬧個大亂子,本座再出手相助,也好討一筆辛苦錢呢。”一名身穿紅袍、腰別執法簡的老者搖頭晃腦的笑道。
此人正是執法堂的大長老:法天。
他話音響起,不遠處飛澗廬的掌櫃原本投注在辰申身上的注意力立即轉移,屁顛屁顛的湊上前,恭聲抱拳道:“老朽見過法天大長老!您老日理萬機,難得今日有雅興逛一逛這青雲城吶!”
“嗯,本座剛處理完宗務,便出來散散心。”
法天徐徐點了點頭,隨口傳音問道:“對了,今天飛澗廬生意如何?”
“嘿嘿,託大長老您的福,生意一如往常的火熱!”
那老掌櫃點頭哈腰道“今兒個一共賣出去了兩頭靈階上品的飛行坐騎、還有三頭靈階中品的陸行坐騎!”
原來,執法堂大長老法天,便是飛澗廬的幕後大老闆。
怪不得這家店的規模如此之大,也難怪老掌櫃會對法天如此諂媚。
“呦?法天長老您也在呢?”
正當此時,一道爽朗的話語聲自兩人背後響起。
二人扭頭一看,來者正是沖霄殿的幕後老闆:陸天涯,青雲宗貢祿堂的七大使之一。
他是接到了掌櫃的傳音,特此趕來見一見辰申這位大買主的,不曾想竟在此地遇上了“老冤家”,自然該很“友好”的打個招呼了。
“嗯?這不是陸長老嗎?先前你的店內百獸齊鳴,老夫還以爲出了什麼亂子呢!”
法天揶揄一笑,道:“你可真是姍姍來遲啊!”
“這沖霄殿若真引發了獸亂之事,毀了你一家店面事小,若殃及到臨家店鋪,你可就難逃其咎嘍!”
“哈哈哈哈,那可就不勞法天長老費心了!”陸天涯撫了撫鬍鬚。
常言道:同行是冤家。
如今法天見着陸天涯,自然也想顯擺一番,便背個手,故意瞥了一眼身旁的何掌櫃,朗聲問道:“今日飛澗廬生意如何呀?”
那老頭心領神會,故意誇大其詞道:“託您老洪福,今日共賣出去了四頭靈階上品的飛行坐騎、外加八頭靈階中品的陸行坐騎!”
“哦,呵呵,勉勉強強吧!”
法天得瑟的昂了昂頭,看向笑而不語的陸天涯,問道:“不知貴店今日賣出去幾隻坐騎?哦不不不,是我唐突了。”
“我應該這麼問:今日貴店可有開張啊?哈哈哈哈哈……”
陸天涯依舊笑而不答,只緩緩搖了搖頭。
他本在表示不屑,誰曾想,卻被對方誤解爲沒開張、一頭也沒賣出去,法天一時間更爲猖獗起來:“嗨!本座早就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嘍!”
“看在同宗之誼的份兒上,我勸你還是早早把沖霄殿轉讓給老夫吧,也省的日後越賠越多呦。”
“又或者,你就換個地方開張
,換個離我這飛澗廬遠遠的地兒。”
“是啊是啊!”
“唉,陸長老你也真是,開個售賣坐騎的鋪子倒也罷了,選在什麼地段不好,偏偏要開在飛澗廬的對面呢?”
“呵呵,因爲這家店面是故友相贈,實不忍遷址他處。”陸天涯淡然笑道。
“嘿,不是我說您,陸長老啊,您就是太鑽牛角尖兒了,費心費力的經營,到頭來都是一場空啊!”
“可不是?您這是自找麻煩呢。要換作我,早就把店子盤出去嘍,還費那力氣豢養什麼玄獸?”
“嗯,陸長老您還是聽我們一句勸,把店面便宜些轉讓給法長老的好,以免越陷越深。至於你所謂的、那早已故去的友誼,依我看不要也罷!”
……
聽着那羣急於給法天溜鬚拍馬之人的規勸,陸天涯也不惱,始終面上掛笑,目光探向沖霄殿的大門口。
“嘿?這老東西還敢無視人?看老子怎麼讓你出醜!”
何掌櫃眼珠一轉,清了清嗓子道:“依我看吶,陸長老怕是已經扛不住這入不敷出的營生了吧?”
“你們看,大殿門前,茫茫多的納獸袋正一筐接着一筐的往馬車裏搬呢!”
“依我看,陸長老當是請來了數十位馴獸師,暫時封困了這些玄獸後,要將它們冷倉處理了吧?”
“嗯,這麼做的確可以省去一筆的玄晶與困獸陣的開銷。不過您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啊!”
“不如老朽給您推薦個路子:直接把這些坐騎底價賣於我們飛澗廬如何?我們飛澗廬法老可不愁養不起這些個畜生。”
“哈哈哈哈哈,此言甚是!陸長老放心,看在同宗之誼的份兒上,我多少也能讓你賺一點呢,總不至於血本無歸。”
法天仰天大笑,心下暗忖:“這小何干得不錯,沖霄殿的生意的確冷清,但他們對於玄獸的選種、馴化與養護,做的卻極爲用心,遠勝我的飛澗廬。”
“若能以極爲低廉的價格收攏了這批玄獸,再以我飛澗廬的客流量轉手一倒賣,必能穩賺一大筆呀!”
陸長老實在憋不住了,笑道:“呵呵呵,這些玄獸都已是有主之物了,法長老若真想買,也不該找老夫。”
“哦?那我應該找誰?你且說來,本座還真有意要買呢!”
法天這是認定了對方在吹牛,便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好好出一出他的洋相!
陸天涯也不答話,自顧自的撥開人羣,徑直走到大殿門前,對着依靠門框、雙臂環胸的少年郎抱了抱拳,而後轉頭道:“法長老不是想進購這批玄獸嗎?”
“現在,小店的所有玄獸,皆被這位貴客一手買下。你若真有意,就去找他談吧!”
此言一出,滿場譁然——
“什麼?這、這麼個小小少年,居然買下了沖霄殿的所有玄獸?”
“這少年很是面生啊?估計是才晉升爲核心弟子不久。”
“嗯……這種弟子,怎麼可能一力包下衝霄殿內的所有坐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