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父親息怒。”
“孩兒並非有意隱瞞,只因我殺了潘林、難免心虛,故而不敢對任何人提及此事。”
華師天捂着紅腫的左臉,連聲認錯。
“哼,你連咱們的親生父親都信不過了麼?真夠蠢的。”一旁,二哥華師羣沒好氣的嘟囔了一句。
事實上,這中年漢子心裏卻是另一番計較:“華師天這小混蛋……明顯是想獨佔那火狐之力啊!”
華師羣都能猜到弟弟的心思,老於世故的華掌譽又豈能想不到這一層?
只聽他冷哼一聲:“真是個蠢崽!”
“你若早將潘合的辛密道出,爲父必會親自出面。威脅也好,利誘也罷,早就讓你抱得美人歸了。”
“現在可好,能夠拔出妖靈劍的人已被找到,潘向乾無論如何也不會妥協了……”
華師天弱弱的問:“這、這也未必吧?”
“我們以此事威脅潘家族長,討娶潘合。他若不從,就將潘家辛密稟明掌教至尊。”
“畢竟……以掌教至尊的脾性,斷然不會允許某一位太上長老瞞着自己、搞些小動作。這可是上位者的大忌啊!”
華掌譽恨鐵不成鋼的翻了個大白眼:“若在以前,你的方法可行。”
“可現在,潘向乾已經找到最理想的人選,而且還讓他簽下了一年的武童契約。”
“咱們若真逼得緊了,那老傢伙腦子一抽,直接讓潘合與那小子生米煮成熟飯,我們還爭個屁啊?”
“這……”
聞言,華師天的臉色頓時蒼白了幾分。
一想到自己苦苦追求了十多年、視爲禁臠的女子,極有可能與另一個曾暴揍過他一頓的男子歡好,華師天頓然騰起滿心的憤妒之火,偏偏又無可奈何。
其父華掌譽捻着鬍鬚,眯起一雙老眼,不緊不慢的說:“要知道,潘合的血脈,不僅僅關乎她自身,更關係到整個潘家的興亡。”
“潘家人體內都留着至寒冰血,這是極寒天宗路人皆知的事實。”
“那種奇特的變異血脈,提供給他們極爲優秀的水系玄能之餘,也導致那些傢伙不管服用多少內含烈灼之力的玄丹,都難以徹底壓制住那足以吞靈腐魂的極寒之力。”
“這,也是潘家高手往往比同境界修者短命三五倍的原因!”
“正因如此,潘家這麼多年來英才輩出,尤其是三十個輪級以下的強者數量,比極寒天宗任何一個名門旺族都高的多。”
“這裏面,自然有至寒冰血之功勞。”
“可更多的,卻是那種‘不突破便死亡’的巨大壓力,在背後時時刻刻推着潘氏一族不停的再攀高峯,以求延長壽元。”
“可這跟九尾妖狐的‘狐火之力’有什麼關係?”華師天聽的一頭霧水。
他二哥華師羣卻一臉瞭然的接過話頭:“父親您是說……一旦潘合體內的狐火之力覺醒,她就能幫其他族人、徹底壓制至寒冰血的副作用?”
“不錯!”
華掌譽緩緩點了點頭:“灼能丹藥,終究只是外力。若是潘合以自身氣血、柔和魂能玄力施爲,至寒冰血的副作用極有可能徹底被壓制。”
“若老夫真將此辛密稟明掌教至尊,潘向乾那老傢伙爲了全族的未來計,必會狗急跳牆。”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
華師天越聽越是心焦。
華掌譽冷冷的瞥了一眼這個不爭氣的小兒子:“你真是太讓爲父失望了,一點小小的挫折就亂了方寸。”
“這段時間,你就老老實實待在屋裏靜養,哪裏都不許去!”
“至於潘合與那個小王八蛋的事,爲父自有妙策。”
“啊?父親大人,我……”華師天頓時慌了神,這可是要把他“關禁閉”的節奏啊。
沒等那小青年把話說完,華掌譽突地豎掌爲刀,猝不及防的砍向華師天的脖頸——
“嘭!”
下一刻,華師天便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老二,明天一早,你便帶人如此如此……”
聽了父親所言,華師羣眼前一亮:“孩兒明白了。”
臨行前,他還不忘對着那昏厥不醒的華師天道了一句:“天弟放心,你二哥我定會好好爲你出了這口惡氣!”
卻聽華掌譽冷冷道:“對了,陸遠秋等四人,之前已聽到天兒吐露出‘血脈’二字。”
“爲免萬一,這四個傢伙,要儘快除掉。做的趕緊些。”
“父親大人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次日清晨。
第六十六寒天嶽周遭數百里之地,皆飄起了絲絲細雪,在朝陽的映射下愈顯清朗。
通常而言,這個時間段的門內弟子們大多正在享用玄食早餐,而後便是緊鑼密鼓的晨練。
可今天,第九十九寒天嶽的山腳下,卻有三名核心弟子不期而遇——
“咦?姜山你怎麼也不啃不響的下山來了?該不會是被昨天的事給嚇破了膽吧?哈哈哈哈……”
姜山頓時不樂意了,黑着臉道:“段羽蘋,你也好意思嘲笑本座?你自己還不是一樣灰溜溜的走人了?”
段羽蘋鼻腔一震:“哼,我、我只是打算去歷練一番。”
“至少本座不像你,連僕從們都一個不落的帶了出來,不是逃難纔怪!”
“你!”
一旁,呂幽梁苦澀一笑:“呵呵呵,咱們誰還不知道誰啊?就別五十步笑百步嘍!”
“技不如人,又怕惹禍上身,溜了也就溜了,沒啥好不敢承認的。”
呂幽梁說到這,眼中漸漸騰昇起一抹鬥志火焰:“我相信總有一天,老子會憑真本事把潘合的武童踩在腳下!”
正當此時,細雪遙空中、陡然傳來一句話:“潘合的武童?”
緊接着,便見四道身影從天而降。
他們背部、玄翼涌動的能量,讓姜山、段羽蘋等人皆不由暗吃一驚:“玄、玄宗?”
“咦?他們不是戰堂的‘四瘋子’麼?”
“阮西風,華東風,項北風,魏南風……他們貴爲內院真傳弟子,跑到第六十六寒天嶽來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