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山清楚的記得,那是一個冬季的雪夜。
那一天,他爲拉攏資金,跑了大大小小二十多家公司。
結果,一無所獲。
他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住處,躺在牀上時,已經夜裏一點多。
而就在凌晨四點多的時候,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那電話裏說,想要資金,現在就讓他去一個夜總會。
帶着喜悅的心情,葉南山不顧自身睏意,忙的朝那夜總會而去。
在那裏,他就見到了眼前這兇惡中年,廖總。
那時候,這廖總還是三十多歲,意氣風發的壯年。
葉南山清晰記得當時的場景。
在那燈光旖旎的夜總會里,這廖總正被一些穿着暴露的女郎環繞着。
那時候,這廖總吊着一根雪茄。
在見到前去的葉南山時,他突然對着那些鶯鶯燕燕大笑起來:
“哈哈,怎麼樣,我廖總是不是如那諸葛亮一樣神機妙算,我說一個電話這傢伙就會來,你們看,他真的來了吧。”
“罰酒罰酒,你們幾個,趕緊給老子喝。”
聽着這廖總的話,那些女人們一個個如看笑話一樣看着葉南山。
嘴裏也滿是譏諷的話語:
“真是個沒用的男人,這麼聽話,害的我們又要被廖總灌酒。”
“是啊,還是我們的廖總有魅力,在廖總面前,這個人算什麼東西。”
聽着這話,那廖總看都沒看葉南山一眼,他只是一邊攔着一個女人的纖腰一邊張狂大笑着。
在這一刻,葉南山知道,自己,被這廖總耍了。
只是,葉南山並沒有氣憤的就此離去,一個商人的隱忍令他對那廖總問道:
“資金的事情,怎麼談?”
聽到這話,那廖總抽了一口雪茄。
一口煙氣吐在葉南山的臉上:
“資金,沒問題,拿,也不讓你白來一趟,這一百塊,是你的辛苦費,拿着,趕緊滾。”
“如果還想多要些,就趴在地上學狗叫,老子高興了,可能再賞你一百塊。”
一邊說着,那廖總一邊朝葉南山撇下一百塊。
望着這一百塊,就連那些小姐都笑了。
這廖總給他們的小費都不止一百塊,現在拿着面前這男人當猴耍了,竟然纔給一百塊。
這絕對是故意的羞辱啊。
在那廖總的一百塊扔下的一刻,葉南山什麼都沒說。
他只是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酒瓶,一下就朝那廖總的頭上砸了下去。
毫無疑問,這廖總一下就被砸出了血。
而葉南山,則被這廖總的小弟拖出去一頓毒打。
那一次,爲了不讓沈靜看見他的傷勢,葉南山足足有三個多月沒回家。
畢竟,身爲男人,葉南山不想讓家裏人爲自己擔心。
自那以後,葉南山就有了一個目標,那就是等勢力和地位超越這姓廖的時,狠狠報復回去。
然而,有時候,這個世界是殘忍的。
時光一年又一年,就這樣十多年過去,葉南山的資產和地位,依舊不能與那廖總企及。
靠着一些見不得人的灰色地帶,這廖總,身價早已超越十個億。
所以,葉南山一直將這件事壓在心裏,這樣一壓就是十多年。
就在葉
南山感覺自己這輩子或許都無法抹去這恥辱之時,這廖總,竟然來到了他的身邊。
當然,對此那廖總也是沒想到的。
雖然葉落也姓葉,可他怎麼會知道,葉落的父親就是當年他閒來無事羞辱的那葉南山啊。
甚至,若不是當年葉南山砸他的那一酒瓶,他現在都不見得記得葉南山這種小人物。
畢竟,這麼多年來,他廖總耍弄過的人多了。
此刻,這廖總的內心別提有多後悔了。
若是知道這葉魔王的父親是葉南山,打死他他也不會來啊。
畢竟,他與葉南山之間的恩怨已經不可能調和了。
而這葉魔王又是那樣的喜怒無常,沙發果決。
欺辱了人家的父親還想要巴結人家,這,傻子都知道沒可能。
想着那葉魔王一掌拍死戚爺的恐怖場面,這廖總就禁不住的顫抖。
而在他顫抖之時,葉南山已經一步步朝他走了過來。
葉落站在一旁望着自己的父親,在這一刻,他什麼都沒說。
很快,葉南山就來到了那廖總的身前。
那廖總在地上一個頭一個頭的磕着。
就算他的前額都磕出的血,可他依舊不敢停下。
葉南山冷冷望着如狗一樣趴在地上的廖總,話語平靜道:
“資金的事,怎麼談?”
這話語,就是當時葉南山問那廖總的。
只是葉南山上一次說出這話的時候,他站着,這廖總坐着。
而這一刻,他葉南山依舊腰桿筆直的站着,這廖總,卻顫抖着趴在了地上。
“資金,我願意出一千萬,不,五千萬,不,一個億,只要葉先生能放過我,我都願意,都願意。”
聽着這話,葉南山冷冷一笑。
下一刻,就見葉南山從口袋裏摸出來一百塊:
“想要我饒過你,行啊,現在就學幾聲狗叫,如果讓我開心了,我不僅可以放過你,還會給你一百塊。”
聽着葉南山這話,那廖總感到一陣羞辱。
只是,他當初何嘗不是這般羞辱葉南山的呢。
葉南山有骨氣,不會低聲下氣的求資金,可這廖總,卻沒有葉南山那般鐵骨錚錚。
雖然內心覺得屈辱,可這廖總在微微猶豫後就連忙道:
“好好好,我學狗叫。”
“汪,汪,汪”
聽着這廖總那一聲聲的狗叫,葉南山站在原地,朗聲大笑起來。
他的這笑聲中沒有嘲笑,有的,是一種如被壓抑百年的火山噴發一般的宣泄。
在這一刻,葉南山被壓抑了十多年的苦悶,終於一口氣完全宣泄了出來。
人活一口氣,佛爭一炷香。
在葉南山看來,人活着,永遠不能丟的就是尊嚴。
他的尊嚴,被這廖總踐踏了足足十年還久,在這一刻,終於,將這一切還了回去。
葉南山隨手將那一百塊扔在那廖總的臉上:
“行了,拿着一百塊,滾吧。”
聽聞此話,那廖總如蒙大赦,他一邊說着多謝不殺之恩,一邊就要倉皇逃去。
可就在這時候,那道如魔王般冰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是他最不願聽到的聲音:
“過來,看着我,我有幾句話要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