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零年七月二十二日,黃昏戰役全面展開,德國終於在法蘭西第三共和國那已經殘破不堪的身軀上補上了最後的一槍。

    就算是再遲鈍的人這時候也看得出,這個歐洲大陸上最強大的國家,誕生過無數偉大的軍人和政治家,詩人和作家,繪畫大師和雕塑巨匠的國家,曾經創造過無數讓人歎爲觀止的科技成就和輝煌奇蹟的國家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能夠轉敗爲勝的機會了。

    這個曾經屹立於世界之巔領導着歐洲整整幾百年文明進程的古老帝國自從建立起一個統一的國家以來還從來沒有被任何國家任何民族所征服過。

    幾百年來她曾經無數次的將外來的侵略者打倒在污穢的泥濘裏,她曾經是如此的強大,人們不敢相信有一天她也會倒在泥濘中。

    現在,這個從未被真正征服過的巨人終於緩緩的到下了,世世代代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那個偉大的民族在羅馬帝國滅亡幾個世紀之後再一次在另一個外來民族面前低下他們高貴的頭顱。

    很多人都認爲她的失敗是因爲這一次的敵人比以前任何時候都強悍兇暴也更加的狡猾,但是沒有人看到其實在那匹剽悍的北方之狼對她露出鋒利的獠牙之前,她早已經只剩下一個虛有其表的華麗外殼,那些所謂的強大武力只是安慰自己的一個假相。

    法國用她悲慘的失敗證明了一個事實,虛有其表的強大在真正強大的力量面前除了虛張聲勢之外起不了任何作用,於是她不得不喝下了這杯自己親手釀成的苦酒。

    “看看這些人,這些士兵。要不是我親自參與了這次戰鬥,否則誰說我都不會相信就是這些人差一點擊潰了德國最優秀的軍團。看看他們的樣子,實在是太頹廢了吧,真是讓人無法把他們和前天那些同我們浴血奮戰的軍隊聯繫起來。”

    馮。查特里曼斯一邊搖着頭一邊感嘆着。

    “那是他們失敗了的緣故,一支徹底失敗了的軍隊還能表現出什麼樣子。你難道認爲他們還應該興高采烈不成。我的中校大人。”

    李撕特家的年青少校自從上次被查特里曼斯訓過一頓之後就再也沒有放棄過任何一次能和那位陸軍中校擡槓的機會。

    “道根上校對我說過,在前天的戰鬥中這些士兵在所有參加那次戰鬥的人面前的證明了他們的勇敢和頑強,上校覺得他們可能是在這場戰爭中唯一值得我們去尊重的戰士。不過按現在的情況看,我覺得上校可能是太高估他們了。”

    年輕的元首生活副官馮。帝森豪芬在一旁苦笑着說到。

    三個軍官就這樣站在公路旁的土坡上對着公路上浩浩蕩蕩的法國戰俘隊伍評頭論足着。

    法國戰俘們排着四列縱隊在那條公路上向着後方緩緩的前進。

    這些法國士兵們現在的形象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與其說是軍人更不如說是一羣穿着軍服的乞丐。

    德國軍隊解除戰俘們武裝的工作做的非常的徹底,就連根武裝帶都沒有給他們留下。

    現在這些戰俘們只攜帶着裝着個人行李的行軍揹包和各自的水壺飯盒,軍官則比士兵多一隻斜挎着的軍用揹包,裏面鼓鼓囊囊的塞滿了德國軍用罐頭和各種野戰食品,這是德國軍隊按照這些法國軍官軍銜高低給予的特別配給。

    法國戰俘們身上穿着沾滿着泥土和灰塵的黃褐色軍裝,腳上套着髒的都看不出顏色的高筒軍靴在烈日下垂頭喪氣的排着整齊的隊形慢慢走着。

    由於元首閣下的寬容,所有法國官兵都被允許繼續佩戴他們的軍銜標誌。

    軍官們帶着他們傳統的圓筒軍帽,而士兵則戴着那些油漆剝落的亞得力亞鋼盔,不過大多數人習慣把那頂沉重的鋼盔掛在揹包上,頭上帶着輕便的軟帽。也有些人索性光着頭趕路,任憑公路上紛揚的塵土把他們的頭髮染成黃灰色。

    這種亂七八糟的着裝使得本來還算整齊的隊伍看上去有點雜亂無章。

    不過負責押送他們的德國士兵對這些戰俘的軍容整齊與否沒有絲毫的興趣,他們的任務只是安全的把這些戰俘押送到戰俘營。只要那些戰俘老老實實的呆在隊伍裏,就算有哪個傢伙脫guang了裸奔也和他們沒有任何的關係。

    法國戰俘一隊隊的從山坡前走過,幾乎沒有人對那三個正在山坡上指手畫腳的德國軍官表示出任何的好奇,偶爾有幾個士兵會毫無精神的擡頭往那坐土坡上瞥上一眼,隨後就懶洋洋的收回視線繼續低下頭垂頭喪氣的趕路。

    整個戰俘隊伍就這樣死氣沉沉的在公路上行進着,看着那些士兵遠去的背影軍官們不由自主的從心底裏泛起一種難以言表的感覺,那些沉重的步伐裏他們看到了那些失敗的戰士心中的那絲淒涼與無奈,可能還有一點點的酸澀,以及無盡的哀傷。

    “你們都在談論什麼呢?”

    一個聲音在軍官們的背後響起。被嚇了一跳的軍官們連忙回頭看去,只軍團參謀長正精神奕奕的往山坡上走來。

    “參謀長閣下。”

    軍官們連忙立正致意,這位參謀長已經用他的智慧和品格在這些軍官心裏贏得了由衷的尊敬和喜愛。

    “呵呵,我想怎麼找不到你們,原來來看法國戰俘來了。”

    維爾勒微笑着向軍官們敬了個軍禮。

    “閣下,我們正在討論,這些法國戰俘的問題。我覺得他們實在不像是差點就擊潰我們軍團的軍隊。作爲軍人,就算是失敗被俘也要保留着一個軍人的驕傲,但是他們現在。。。。”

    軍官們向參謀長還過禮後,帝森豪芬指着還在源源不斷經過的法國戰俘們說道。

    “嗯。”

    維爾勒站在坡上望着那些戰俘,隨後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這支軍隊早就已經死了。”

    維爾勒面無表情的說到。

    “參謀長閣下,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馮。李斯特在一邊疑惑的問到,而聽了魏爾勒的話後,查理曼德斯中校的臉上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我所說的死亡是精神層面上的,不是說他們真的死了,而是這些士兵和軍官已經失去了一個戰士的靈魂。

    當這些士兵知道自己已經被他們的統帥部拋棄了的時候,他們也同時預感到了這次戰役的失敗。

    不過在此之前他們就已經拋棄了爲他們的共和國戰鬥到底的信念。因爲他們知道法國將註定會被我們所征服。

    根據交上來的審訊報告,這些法國人中間大多數人甚至連一個國家保衛者的覺悟都沒有,他們根本就不想來打仗,準確的來講他們不想爲一場已經註定失敗的戰爭而丟掉他們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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