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一聲淒厲的哀嚎，莫歸元臉突然生出無數的皺紋來，同時覆蓋了一層濃濃的黑氣，身形也佝僂起來，只是一瞬間而已，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看着眼前的這一幕，顧珞謙忍不住不停的打着哆嗦，往魏無雙的背後縮了又縮，“師尊……”雖說這樣很不應該，但是，她好怕啊……
魏無雙狠狠地皺起了眉頭，面無表情的看着狼狽不堪的莫歸元，動了動腳，離緊緊拽着自己袖子的顧珞謙遠了些，然後大步走向攤軟在地的莫歸元，眼閃過了一絲赤裸裸的殺意。
“！”
“咳咳咳！”狠狠地咳嗽了會兒，莫歸元死命扣着自己的喉嚨，不停的往後退，“你，你要做什麼？”
魏無雙一個字都沒有多說，化掌爲刀，狠狠地劈了下去，“嗤”的一聲，莫歸元肩頸處出現了一道深深地傷口，若不是他躲的及時，這會兒恐怕早已經身首異處了！
“孽徒……”
一邊狂咳一邊後退的莫歸元眼閃過一絲驚懼，同時不停的後退，直到退到蒼穹爐旁邊，才止住了腳步，低頭看一眼閃着微弱紅光的蒼穹爐，再看看前方殺意四溢的魏無雙，莫歸元狠狠一咬牙，反掌劈了下去。
一股淡淡的紅光瞬間從地下蔓延出來，進入到了莫歸元的掌心裏，幾乎是一瞬間，莫歸元的狀態好了許多，面色也紅潤了起來。
“哼！”
冷哼一聲，莫歸元面無表情的扭過來看魏無雙與顧珞謙兩人，大掌一揮，平地裏出現了一股狂風，將兩人颳得東倒西歪。
“走！”
魏無雙的臉色在看見莫歸元的動作之後，迅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喜意，然後歸於平靜，將顧珞謙往後面一推，自己迎了去，“快走！”
“今天，誰都別想走！”
哈哈大笑着升了半空，莫歸元眼紅光大盛，一把將魏無雙的攻勢化爲了烏有，然後將他背後的顧珞謙抓了個正着。
“啊！”
急促的尖叫了一聲，顧珞謙立馬閉了嘴，強裝做不在意的樣子，垂下了眸子。
“無雙，我的好徒兒，不如咱們來打個賭怎麼樣？”看着顧珞謙的樣子，莫歸元突然來了興致，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的好弟子，提出了賭局。
“這小弟子不怕危險的來救你，當真是勇氣可嘉，也可見對你的深厚情誼。只不過現在她被我抓住了……怎麼樣？你願意來救她嗎？”
“賭你自己？”
看一眼神色不明的莫歸元和眼神帶了一絲希冀的顧珞謙，魏無雙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然後利索的轉身走！
“！”
連莫歸元自己都沒想到魏無雙會這麼絕情，更別說心還隱隱帶着些希冀的顧珞謙了，當時眼淚嘩嘩的流，可憐極了。
“真是可憐吶……”
莫歸元輕輕一嘆，然後輕描淡寫的將魏無雙撰了回來，看着他的冷漠表情，心也不知道該是何滋味了。雖說他自己是絕對不會放魏無雙離開，拿住顧珞謙也只是一個藉口，但是親眼看着自己教養多年的孩子這麼轉身走了，莫歸元心裏還是有些難受的。
在這時，莫歸元的身子突然一彎，一道淡淡的紅光從他身抽離，重新迴歸到了蒼穹爐裏，只是在莫歸元沒有看見的角落裏，蒼穹爐的陣法處亮起了一抹微弱的金光，轉瞬即逝。
重新蒼老的莫歸元看了看自己手的顧珞謙，再看看一臉冷漠的魏無雙，難得猶豫了下，下一刻聽見魏無雙冷淡的聲音，“你不是又復發了嗎？不如用我的靈力吧。”
“唰！”
顧珞謙幾乎是立刻扭過了頭，之前因爲魏無雙的舉動而變得絕望的表情也瞬間扭轉，帶了一絲絲希冀，“師尊，你……”其實顧珞謙真的很想問一句，魏無雙對她有沒有過一絲絲的情誼，可她也知道，現在這種情況，根本不是可以問得時候，於是她只能硬生生的將之憋在了自己的心裏。
“你是認真的？”
詫異的看了眼魏無雙，莫歸元的表情有些怪，畢竟算魏無雙再怎麼桀驁不馴，甚至幾次三番的想要殺了自己，那也是在自己身邊呆了很長時間的弟子，最初的時候，他們之間也不是沒有師徒情誼。若是要在這兩人之間選一個殺，他肯定選顧珞謙，可是現在……
“怎麼？若是不殺了我，你不怕，我再選個機會殺了你？”
魏無雙此話一出口，莫歸元的表情立時變了，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的弟子，莫歸元的情形本不能繼續等下去了，見這個弟子還是這麼桀驁不馴，索性一掌拍了下去。
算這個徒弟現在死了，他還有好幾個徒弟活着，還是一些根本不知道自己這些年來行爲的弟子，這個更好！
只是任憑莫歸元想的好，可他這一掌劈下去的時候，一旁一直沒什麼動靜的顧珞謙卻一頭撞了過來，在莫歸元與魏無雙驚詫的目光將魏無雙撞了出去，自己捱了那一掌。
幾乎是一瞬間，顧珞謙的臉色蒼白乾癟了起來。
斜靠在地，魏無雙驚訝的看着顧珞謙，他剛剛還記得這小弟子被莫歸元嚇得瑟瑟發抖的樣子，實在沒想到她竟然能有這種勇氣，要知道，莫歸元這一下，可是抱着極其濃重的殺意的！
“師尊……”
艱難的對着魏無雙的方向開口，顧珞謙慘白難看的臉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帶着一絲絲的甜蜜與欣喜，仿若一個得到愛人回覆的小女兒一樣，甜蜜極了。
“師尊……”
又叫了一聲，顧珞謙最後還是沒能將那句已經到嘴邊的話說出來，不是因爲沒有時間，而是因爲，她知道，即使將那句話說出來，只怕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所以，這樣好了。至少，到最後，她是替他死的，還能在死之前看他最後一眼。
事到如今，顧珞謙早已經分不清楚，她對魏無雙的愛戀到底是因爲莫歸元的做法，還是出自自己的真心，又或者只是一種錯覺。
只是啊，她已經累了，這麼多年的小心翼翼，似乎從來都得不到結局，還在沉默改了自己的心性……
這從來都不是她想要的，所以……
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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