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格尼絲的額頭滲出冷汗,她深吸了一口氣。
夏天的魔界,夜晚也有些燥熱,但艾格尼絲在外面,周身也散發冰寒之氣,那是因爲她身後的怨靈,耳邊是重疊在一起的模糊詛咒聲,艾格尼絲恍若未聞,她盯着眼前,視線透過走廊,落在一扇門上。
這便是黑暗神使住的地方了。
“是時候了”
威壓瞬間釋放了出去,將那個房間籠罩在範圍之內,只一瞬間,即放即收,在剎那便達到最巔峯的威壓,須臾又消失無蹤,彷彿那一瞬間的壓迫感只是錯覺而已。
艾格尼絲的控制力登峯造極,放眼大陸也是無人能及。
強大的血統、無與倫比的天賦、極致的傲慢和驚才絕豔的才能,造就了現在的她,一個不靠魔王本源,便能擊敗擁有本源的弟弟的姐姐。
僅僅剛纔的須臾威壓,她便判斷出了黑暗神使的實力。
黑暗神使的實力在她之下,對方在那時受到了極其嚴重的壓制,現在那傢伙精神和肉體上還承受着一定痛苦吧,畢竟毫無防備就承受了一次極致的災極威壓。
如果對方沒什麼底牌,現在就硬碰硬,她有信心將對方斬殺。
但艾格尼絲暫時還不想這麼做,身爲黑暗神的子民,斬殺黑暗神使這種事也太過分了,必須要換種方式。
明天,他要見魔王城的幹部,這就是一個好機會,就在明天,找藉口當衆殺了他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
艾格尼絲早早的就在等候了,當黑暗神使從房間裏出來,看見艾格尼絲時,表情有些驚訝,但他純黑色的眼睛削弱了情緒的表達。
“陛下,您是在等我嗎”
“恩,是啊,神使大人不是說今天要見魔王城的幹部嗎我已經讓他們在萬魔殿集合了,現在就差我們倆了,走吧。”
“好。”
艾格尼絲和黑暗神使就這麼肩並肩在走廊上走着,艾格尼絲的眼睛不時瞄着黑暗神使,打量對方的神色,但對方的黑色的瞳孔着實詭異,讓人難以琢磨其表情。
有一瞬間艾格尼絲在想,對方是不是也正用餘光看着自己
“陛下,昨晚您是不是釋放威壓了”
“恩哦,有可能吧,說出來不怕被你笑話,我昨天做噩夢了,我做噩夢時,有時候確實會不自覺地釋放威壓,這大概是壞習慣吧,如果沒控制好,那可能傷害到我的僕人。”
“說的很對,這個習慣確實挺危險的,對別人來說,您的威壓之強令人咋舌,我左思右想,無論如何都想不出除你以外,還有誰能釋放這威壓。不過令我喫驚的是陛下竟然也會做噩夢。”
“有時候會,會夢到父母親,我的父親在我小時候就失蹤了,每每夢見他,大多都是噩夢。”艾格尼絲隨口瞎編。
黑暗神使發出一聲輕笑,不再言語了
。
他們聽說黑暗神使降臨了,也非常喫驚,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巫妖王、潛行者,黑山羊全都在殿上,而剩下一個四皇雖然也到了,但卻看不見。
黑暗神使和艾格尼絲一同站在王座旁的臺階上,往下看,黑暗神使露出了一個微笑,他似乎對這些幹部非常滿意。
而艾格尼絲在王座上坐下,緊抿的嘴角沒有一點笑意,她就這麼看着黑暗神使的背影。
“黑暗神的子民們,這一次我降臨,主要是爲了傳達神諭,魔界即將迎來顛覆的災難。”
這句話剛說出,底下的幹部們便一片譁然,交頭接耳,萬魔殿內喧鬧不已,直到艾格尼絲雙掌相擊,所有人才安靜下來,但仍能看出這些幹部們有許多疑惑要問。
而神使看着這一幕,似乎也相當滿意。
“但大家不必擔憂,我之所以降臨凡世,便是爲了阻止這場災難的發生。”
“神使大人,請問魔界是因爲什麼原因而顛覆”
說話的人是巫妖王,他頭盔中,乾涸的臉龐上,那雙幽藍色的雙眸,如一對鬼火似的閃爍着,其中透着將信將疑。
面對質問,黑暗神使沒有表露一絲不耐和喫驚,反而細心解釋起來。
“很簡單,是來自虛界的入侵。”他回道。
“虛界”
“什麼是虛界”
“從來沒聽說過這種地方。”
幹部們相互交談,議論紛紛,面對這個新的詞彙,都是茫然不知。
“虛界便是沒有任何東西存在的世界,不可知的夾縫,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存在,唯一能知道的,便是這個夾縫不可能容納任何東西存在,不管是死物,亦或活人。”
黑暗神使俯視衆人,緩緩從臺階上走下,從中間無人站的過道慢慢走過,一邊走一邊說,他似乎是刻意拉近距離,好讓所有幹部全都近距離觀察似的。
“但是這虛界,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誕生一個奇特的生物,其實稱之爲生物並不準確,但也只能如此稱呼它們,而神明大人,告訴了我它們的名字煞魔,會入侵現世任何一個身體,將之佔爲己有,不斷強大自己,進而吞噬整個世界。
它們擁有伴生的強大武器,不可摧毀,這也是辨別他們的手段之一,煞魔們會隨着時間越來越強,強大的速度難以置信,古往今來已經有無數種族和聞名滅絕煞魔之手,而這一次,輪到魔界了。”
又是一陣喧譁,這聞所未聞的內容若是從別人口中說出,那必然會被這羣幹部當作謊言,但如今說這話的是黑暗神在凡世的代言人,他說的話,怎麼可能是假的呢。
他口中的煞魔如此強大,面對這種未知的魔物,幹部們都有些不知所措。
而就在這時,艾格尼絲開口了。
“憑什麼相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