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官員如此之少,菲利克纔想起那一日王城之變,幾乎所有重要的大臣全都被蘭斯變成碎碎冰了。
見有人走了進來,巴格擡起了頭,瞧見是菲利克,嘴角輕輕往上歪了歪,菲利克看不懂那是笑容還是別的什麼表情。
“你來了?”
“嗯,有一些血族的事情要和你說。”
“血族嗎?那好,你們都先出去吧。”巴格將臣子們遣散。
從這舉動來看,皇帝對血族還是蠻看重的。
就當菲利克打算用事先編造好的理由時,埃爾伯特從外面走了進來。
“父王,我有重要的事要和您說。”剛一進門他就這麼說道。
巴格微微皺了皺眉頭,向埃爾伯特投去了不滿的眼神,這個眼神讓埃爾伯特有些無措,他突然明白自己來得很不是時候,但既然已經開口了,那乾脆就說完吧。
“我找到了多伊爾的弟子。”
當埃爾伯特說完這句話時,沒人說話,大殿蔓延着一種詭異的寂靜。
“你-說-什-麼?!”巴格雙手扶着王座的扶手,身體微微前傾,蒼老的眸子微微眯起,那種語氣和姿態,讓他看起來格外高深莫測:“埃爾伯特,你再說一遍。”
埃爾伯特嚥了口口水:“我找到了多伊爾的弟子。”
菲利克靜靜聽着,不說話。
但巴格卻突然嚴肅起來,他長長吐出一口氣,向後仰着靠在王座的椅背上,手指伸進頭髮裏,用力將灰白色的頭髮往後梳理,說是梳理,但其實用拉扯更合適,顯然這件事對巴格來說非常麻煩。
爲什麼皇帝對多伊爾的弟子會是這種態度?多伊爾下落不明,有她弟子在絕對是件好事,且不論她知不知道師父多伊爾的下落,也應該從多伊爾那兒學到了不少本事。
“確定是多伊爾的弟子嗎?”
“確定,他能使用多伊爾的瞬移法陣。”
“他叫什麼名字?”
“索倫。”
什麼?!索倫?!
這一回輪到菲利克喫驚了。
索倫什麼時候變成多伊爾的弟子了,雖然聽莫爾特他們說了索倫的事,他已經變強了,但恩賜者魔力普遍稀少,這樣還能當法師?還是多伊爾的弟子,是不是什麼地方出錯了?
“那他是想要幹什麼?”巴格追問道。
埃爾伯特如實將索倫想要調查王室祕史的目的說了出來,並且告訴巴格多伊爾已經隕落在魔界的事實。
“埃爾伯特,你聽着,多伊爾她經背叛了帝國。”巴格面色凝重,極爲嚴肅,犀利的眼神如一把刀鋒,渾濁的老眸散發着果斷冷酷的光芒:“現在馬上抓捕多伊爾的弟子!”
“埃爾伯特!!!”巴格突然一聲暴喝,驚得埃爾伯特身體一顫。
巴格從王座上站起,一步步走下臺階,走了下來:“沒聽見我說的嗎!多伊爾已經叛國!現在馬上抓捕她的弟子!”
埃爾伯特雙手微微顫抖,低着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似乎失了主意。
站在一旁的菲利克也好不到哪兒去,他也完全搞不懂現狀。
多伊爾的弟子?
多伊爾在魔界死了?
而且還叛國了?
這TM是什麼展開!!
只見巴格一把抓住埃爾伯特的肩膀,湊近埃爾伯特耳邊說了幾句,埃爾伯特突然擡起頭,眼中訝色一閃而過,他猶豫了一下,顫抖的雙拳瞬間緊握,一咬牙,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剛纔巴格和他說了什麼?菲利克心中疑惑。
“菲利克,不用懷疑,多伊爾叛國是確定的,那個護都大陣是她嘔心瀝血親手佈下,除了她世上無人能駕馭,試問如果不是她叛變,魔王如何從魔王城開啓空間之門直接對帝都進行攻擊?”
巴格的推斷簡單又粗暴。
他見菲利克有些猶豫,又補充道:“護都大陣並非一朝一夕形成,而是多伊爾不斷完善,從建國初,歷經五百年積澱下來的法陣,強大不用多說,其龐大和複雜更是無法想象,就算真有人法術造詣凌駕多伊爾之上,那也得慢慢解上個幾百年。你覺得有這樣的人存在嗎?”
從巴格皇帝的話,菲利克得出一個結論。
要破解多伊爾的護都大陣要有兩個條件。
第一:比多伊爾強。
第二:擁有和多伊爾一樣長的壽命,並且藏在帝都中度過了漫長歲月而不被多伊爾發現。
“我明白了,多伊爾叛國了。”
菲利克相信了。
旋即他追問道:“雖然確定了多伊爾叛變的事實,但多伊爾爲什麼要倒向魔族?”
“菲利克,無需多問,她的想法不是凡人能夠理解的。我無法想象多伊爾會死,而現在突然多出一個可以使用她法陣的弟子,而且還窺伺王室祕史,那我只能認爲是她的陰謀。”
巴格的眼神從未如此堅定,他頓了頓,用低沉但無法反駁的語氣強調道:“即使毀掉王室祕史,我也不會將它交給任何人!王室祕史!絕對不能被除國王以外的任何人知曉!!”
說罷巴格徑直走出大殿,衝周圍的衛兵大聲發號施令,每一個命令都是爲了圍捕索倫。
菲利克看着巴格的背影,眯起了眼睛,心想除了不可知的真相之物,又多出一個有意思的東西了。
他非常好奇,不能被國王之外的人知曉的王室祕史,裏面究竟記載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