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可以發動進攻了。”貝琳娜提醒道。
身邊的菲利克臉上帶着一種莫名的從容,貝琳娜倍感心安,他總是如此。
“團長,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
被突然誇獎的菲利克不解地看向對方,疑惑的眼神在質問。
“你是在嘲笑我嗎?因爲我破壞了你的計劃,然後被克勞迪婭咬了?”
聞言,貝琳娜啞然失笑:“怎麼可能,我那計劃根本不算什麼。”
突然,她又變得嚴肅起來,露出非常認真的表情。
“團長你所想的比我要長遠的多,對吧?雖然有時候也會做些讓人摸不着頭腦的事,那是因爲你站在我們任何人都要高的地方,那高度太高,以至於你的目光無法察覺到身邊一些細微的破綻。
所以團長,我會替你看着周圍的。”
菲利克嘴角微微上揚,心情突然愉悅起來。
被人誇獎的感覺不錯,但其實他可沒想這麼多,雖然他覺得自己和這等讚揚一點配不上,但被團員如此崇拜還是蠻爽的,所以就不否認了。
“開始戰鬥吧。”
說完,貝琳娜就開始了吟唱,她口中冗長不可名狀的咒語,一串接着一串,不斷的跳出來,在空中不斷凝聚的光點化作一個個符文,然後環繞在菲利克周圍。
現在他的身體是法術構成的身軀,較之原來的魔王之軀,簡直可以稱之爲簡陋,但雖然簡陋,卻並不代表無法戰鬥,擁有原罪之力的魔王,即使沒了身體,也能碾碎敵人。
只不過是無法顯露真身,加之魔力稀少而已,經過貝琳娜的研究,魔力稀少就由供魔團來提供,這樣一來,自己的實力就能回升到原本沒開魔族真身的水平。
感受着體內多處一條無形的鎖鏈,鎖鏈另一端,魔力源源不斷地注入體內,菲利克歪了歪頭,脖子發出脆響,他嘴角浮現自負的笑容。
“是時候讓所有人明白一個道理了。”
魔王之所以爲魔王,並非靠一個肉身……
在洞窟中,菲利克一人前行,背後的符文散發着蒼藍色的光輝,在昏暗的洞窟,就像是將士們的座標,那些士兵保護着魔法師,穩步往核心區域推進。
魔法不斷在狹窄的通道中爆炸,震得那些砂石嘩啦啦地下落。
這個洞窟顯然被加強過,不會因爲這點小震動就崩塌。
菲利克粗略觀察雙方的戰力組成,低端戰力都是由法師和護衛構成的,但沃特率領的精銳自然不是權杖議會這羣烏合之衆能比的,短兵相交下,高下立分。
倒是法師方面,權杖議會的法師更加強大,他們一般都使用簡單的魔法,但簡單的小魔法卻有着超乎想象的威力,彷彿被魔力錯流加持過似的。
一番對戰,勝負還真說不準。
菲利克沒空去理會那些人,他在尋找權杖議會的精銳。
穿過擁擠的通道,途中殺了幾個不長眼的傢伙,周圍變得稍微空曠了些。
前方是一個由
石頭堆砌而成的祭壇,祭壇上站着三個人,中間的那個菲利克再熟悉不過了,那就是他自己。
當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容時,他吃了一驚,旋即明白過來。
“原來如此,是爲了取回自己的身體嗎?失去肉體的靈魂不但沒有消散,而且還另外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肉體,不得不叫人喫驚,只不過這個肉體是否和我正在使用的這具一樣強大呢?”
菲利克雙眉緊皺,心下暗歎不好。
即使是白癡,看到這一幕就該知道情況如何了,這個搶佔自己身體的人,興許就是權杖議會的頭頭,這傢伙本來應該沒有肉身,但自己的屍體被他佔用了。
也就是說本來兩個王下七神便能搞定的敵人,現在憑空多出一個實力莫測的幫手,這和計算好的不一樣。
“怎麼了,臉色不好看啊,是因爲害怕嗎?”米歇爾居高臨下,嘴角掛着傲慢的輕淺笑意。
菲利克目光緩緩掃過三人,心裏計算了一下,然後得出一個結論,即使現在去營救索倫和希維爾的幾人全都聚集起來,也不一定是眼前這三人的對手,如果硬拼可討不到好處。
對了,那個棺材女呢?
那個強到離譜的傢伙,不應該輕易就被擊敗,即使被擊敗,應該也沒死吧,畢竟上次內臟絞碎都沒死,現在也一定活着,如果她能加入這邊,那就有打敗眼前這個人的希望。
但菲利克想錯了,在牢房裏,克勞迪婭已經擊敗守衛。
克勞迪婭拎着一名獄卒的衣領,攝人雙目四散鋒利的紅芒,死死盯着眼前年輕的獄卒,而她身後是殘肢斷臂,滿地都是血液,空氣中瀰漫着讓人作嘔的氣味,這個氣味在克勞迪婭看來,較爲香甜。
獄卒瑟瑟發抖,牙齒打顫發出咯嘣咯嘣的響聲,他拼命想移開眼,卻無法。
不遠處就是自己同伴的殘肢斷臂,他是最後一個活人。
餘光能瞄到那一地的粘稠液體,在他眼中,那一地鮮血緩緩流動着,明明地面凹凸不平,它們卻像被某種神祕力量牽引着,翻過高低不一的坑窪,以眼前這個女人爲中心匯聚過來。
“怪……怪物!”獄卒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呢喃道。
眼看着所有的血匯成細細的溪流,全都流到這個女人的裙襬下,然後消失了,佈置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這個女人血紅色的裙子更加鮮豔了,就像吸飽了血似的。
“我再問一遍,這裏關押的……是誰?”嫵媚的聲音纏繞着獄卒,帶來的卻是令人戰慄的不安和恐懼。
他盯着那張世間罕有的絕美臉龐,想要開口,卻不能自己,那雙詭異的瞳孔將他的魂魄都吸進去了,傲慢、高貴、冷酷、殘忍、血腥,他感受到無數情緒,如旋渦一樣將自己包裹,然後碾碎吞噬。
“哦,忘了!”
克勞迪婭想起什麼,突然放開了對方,獄卒頹然摔倒在地,褲襠被黃漬溼透。
這個人是普通人類,沒有一點兒力量,面對自己這個血族自然無法控制心神,即使真想回答也無法開口,於是克勞迪婭轉過身去,指着牢房裏的棺材,開口道:“告訴我,這是什麼?否則你就會和躺在那裏的屍體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