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信卻並未停下,他一邊繼續往前飛行,一邊以森冷異常的目光,注目着前方的這座法域靈山。
他眼前這座山,是屬於石劍宗所有。雖非是日月玄宗的附庸,卻可在邪魔肆掠,並且緊鄰東天魔國的東林血原中,存續了一萬三千年之久。
不過一向以來,這石劍宗對他們日月玄宗,還算恭敬。甚至在七百年前,這家宗派還曾派出過一支道軍,隨日月玄宗征討邪魔。
只是由今日看來,這家宗派與上官玄昊,只怕也有些牽連。
“若兒,你可能確定”
“確定的喵”葉若迴應着:“周圍這一百公里方圓,都沒找到這個上官玄昊的蹤跡。所有的檢測儀器,都失去了目標。不過是不是在這座山內,我就不確定了喵。”
“無所謂了”
張信聞言再不猶豫,不但渾身上下燃起了血焰,後方的那尊九霄雷神,也在迅速的壯大,只是一瞬,就增長到百丈餘高。
而此時對面山內的那些靈脩,也察覺到了張信的到來。
“哪裏來的混賬敢犯我石劍宗靈山”
“閣下是何方靈脩你這是在早死”
那山巔之上,更有三位紫衣人飛空而起,赫然都是頂級的神師。其中一人,注目了張信一眼,就面色微變。
“對面可是日月玄宗的神威真君,還請住手”
“敢問真君大人,這是意欲何爲我石劍宗與真君,往日無怨,近日無仇。與日月玄宗,也是秋毫無犯,恭敬有加”
張信懶得答話,他身後的九霄雷神,已經在短短不到一個呼吸內膨脹到兩千丈,吸引天地之間,無數遊散的雷霆之力。
隨後一隻巨大的雷錘,驀然轟擊落下。
九霄雷神雷神之鎚
他如今所掌握的一應極招絕世,論威力自是以斬天怒爲最強。可論到伐山破陣,卻是以這雷神之鎚爲首。
血巖神魔東方境,可以一拳粉碎一座山。可他張信,也同樣只需蓄力一記雷鎚就可尤其是這種,沒有法域聖靈坐鎮的靈山,就更無需費力
隨着轟的一聲爆鳴炸響,這山內緊急張開的護山法陣,頓時寸寸崩塌。此時的吞天,更將他十八顆犀骨雷珠排成陣列,再次打出了十八道的超電漿炮,轟向了山內,那些法陣樞紐。
張信腳下的翼鳥飛行器,是半點不曾停滯的,衝入到了這座靈山之內。
此時這山內,已有成百上千的靈術,數以百計的靈兵轟砸而至。張信卻渾不在意,直接張開了天元霸體,黑色的屏障將他們一人一獸包裹着,張狂肆意的在這山內穿行。哪怕周圍雷光電閃,火焰爆發,風刃亂斬,都無損他們分毫。
再隨着小吞天,將那雷天神寂再次大範圍的張開,這些火焰與電光,也都消失無蹤。只餘一些魂煉層次較深的兵刃,還能夠勉力維持,不過它們對張信的威脅,已是微乎其微。
而就在進入這座靈山的瞬間,張信就已感應到了上官玄昊的蹤跡。就在數裏之外,此人正手持着一枚黑色晶石,臉色無比陰沉的注目着他。
張信認出此人的手中,正是乾坤神符。剛纔他只需稍稍猶豫,稍慢半拍,這位就已可藉助虛空挪移,揚長遠遁。
只僅僅瞬息之後,張信就已駕馭着自己的翼鳥飛行器,來到了上官玄昊的身前十里,目含冷誚:“閣下不跑了麼”
“被你追了整整八千里,在下的法力已經損耗一空,哪裏還能跑得動”
此時的上官玄昊,竟還能笑得出來:“真君大人不但法力通天,更氣魄驚人。我以爲你在動手之前,總得權衡一二。”
“權衡”
張信搖頭:“我日月玄宗數千弟子,都死在你的手中,哪裏還需什麼權衡顧忌別說只是這石劍宗,便是你逃到太一玄宗,紫薇玄宗的山內的,結果也是一樣。”
此時的他,已經閃身到了上官玄昊的身前,渾身上下,再一次雷光爆閃,
“我現在倒是有些相信,你真的是我。”
上官玄昊微微笑着:“臨死之前,能否解答我一個疑問真君大人你真以爲自己,是我上官玄昊這很奇怪”
可未等他說話,張信就已一拳,轟擊在上官玄昊的肚腹處,使此人的身軀,從腰腹部開始,一寸寸的裂解。
不過上官玄昊依舊笑着,似乎對這致命的一擊,還有那逐漸擴散開來的痛苦,都不以爲意般的說着:“不說就算了,不過如果你真是上官玄昊,那就應該記得你的好友夢隨風”
張信眼神微凝,目中終於微現波瀾。隨後他就聽上官玄昊說道:“你也更該明白,真正的上官玄昊,是一定不會死的。”
“這些話,你可與暗堂之人去說。”
張信毫不留情,一手直往上官玄昊的頭顱抓去。他之前的那一拳,雖是粉碎了上官玄昊的身軀,並且鎮壓了此人的一身靈能,卻刻意保留了他的腦髓。準備帶回日月玄宗,嚴加拷問。
只是下一瞬,上官玄昊的頭顱,就已轟然爆裂,炸成了無數的紅白粉末。
張信幸虧有鬥戰聖甲的力場護盾,護持着周身,並未被這些紅白腦髓濺射到了身上。可他的臉色,依然難看到了極點。
這傢伙不但爆掉了腦髓,就連他的元神,也一併碎掉了。
可剛纔他已確認過這傢伙,絕沒有自碎元神的能力,也一直都很小心。可最後的結果,還是事與願違。
幸在他這次多了一個心眼,全程以影像記錄,否則這次他回去,都跟暗堂與外情司的人說不清。
此外這上官玄昊說的話,其實還是讓他很在意。
真正的上官玄昊,是一定不會死的這句話,又是何意也是如那玄星神使一樣
思及此處,張信的心情,不禁極度糟糕。恰好那石劍宗的三位頂級神師,都已小心翼翼飛身到了他身側,讓他有了宣泄之初。
張信不等這幾人說話,就一聲冷哼。
“我日月玄宗之大敵,竟可任意出入於貴宗靈山。不知你們石劍宗,該如何解釋”
此時張信的目光,已是冷冽冰寒到似能將人的血肉生生凍結
而對面的這三人,也的確是心緒冰涼,戰戰慄慄,如墜冰窟。
幾乎同一時間,距離石劍宗一千七百里外的所在。紫刀侯面含無奈的,將一枚令符收起。
“看來那位,還是沒能逃掉。果然不愧是神威真君,果決凌厲到讓人心寒。”
“無需在意,本來就是盡人事聽天命而已。張信對他殺心已堅,除非是有中位以上天域出手爲他攔截,否則不會有第二種結果。”
白帝子微搖着頭,眉心緊皺:“只是如此一來,接下來這情勢,只會越來越麻煩。”
他說話之時,是不由自主的,再次往禮天山方向看了過去。
張信在大地之上留下的那道斬痕,過於巨大。即便遠隔着數千裏,他們也依然能依稀望見一個輪廓。
“何止是麻煩”
高元德語無波動的說着:“禮天山戰後,天東總督府的威勢,只會不減反增。你的謀劃,還未開始,就已廢了七成。”
白帝子聞言後,卻是一語不發。確實就如高元德所說,禮天山之戰的結果,最多一日之內就可遍傳諸地。
而張信力抗血巖神魔數十回合不敗的結果,也必將使天東諸宗,更深一步的戒懼忌憚。
之前他本欲藉助這次現世的起源之地,再次耗動天東之局。畢竟日月玄宗才平定天東不久,大局未穩,仍有可趁之機。
可有了今日這一戰,必定會讓那些有着異心的宗派,行事更爲謹慎。
甚至那些爲起源之地,逐漸聯起手來的各方勢力,也會有所顧忌。他們會意識到日月玄宗的天東之地,絕非是他們能肆意妄爲之地。
而他白帝子的謀略,無非就是趁火打劫,亂中取利。可如這邊亂不起來,他亦無可奈何。
“不知現在,二位神子還有何策”
天寒神子在旁,神色肅然的問着:“神尊有令,這次定要在天東,撕開一個缺口不可。實在不行,也需牽制住天東總督府的部分力量。他對這處起源之地,勢在必得”
此時他對眼前這二位的智慧,深感佩服。這次他們幾人,也參與了這次禮天山的伏殺。可因高元德的建言,白帝子的定策,他們有意拖延了一點時間,並非第一時間介入。
也因此故,免了一場災劫。
以張信展露的實力,絕不是他們幾人加入進去,就能夠改變局面的。而之後鞏天來與紫玉天等人的追殺,更不可不慮。似他們這些神師級,是最易喪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