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難道你?”林小天驚訝的看着她。
“時日無多,在離開之前,能再見到芸兒,我很感激你。”舞姬仙面色平靜,好似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這。”林小天神情一黯,仙女,也會死嗎?
“你能答應我,照顧好她嗎?芸兒從小生活在山頂,性子純真,容易受到欺騙,我放心不下。”說起萌三腿,舞姬仙眼中閃過一絲柔色。
“前輩的傷勢,嚴重到這個地步了嗎?”林小天苦笑道,“但是爲何前輩要放棄?不是還有寒石?”
“這種日子,我早已厭煩。”舞姬仙眼中帶着深深的疲憊。
一個人生活在山上,不着人煙,陪伴她的僅僅是遠處的山峯和霧氣,就算風景多麼美好,幾十年,也膩了。
“到底是什麼傷?前輩可否告訴我?”林小天認真的道,“晚輩雖不敢說醫術冠絕天下,但是也很有獨到之處,起碼,給我個機會。”
“我都不再堅持,你還堅持着什麼?”舞姬仙啞然,“況且,我並非不會醫治,只是就算知道,也辦不到,明白了嗎?”
“總要試試。”林小天堅定的道,眼見着一個女人死在自己面前,還是個絕世美女,林小天是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舞姬仙盯着林小天的眼睛看了幾秒,最後笑了笑,剎那見如同百花齊放,林小天一呆,真的好美,所謂一笑傾城也僅限於此吧?
“你只需答應我,照顧好芸兒,可以嗎?”半晌,舞姬仙張開嘴說道,“如果你答應,我會給你一個無法拒絕的好處。”
“好處?”林小天眼中疑惑。
“一個半步天階武者對武學的感悟和總結。”舞姬仙說着,身上一股強大的氣勢散發出來,周圍草木皆動,都在爲之臣服。
“確實是個無法拒絕的好處啊。”林小天反應過來,低聲感嘆。
舞姬仙點點頭,“而且,芸兒的腿法,你是見識過的,那隻不過是我拿手武學之一而已,我死後,會把我所有絕學和心法傳授給芸兒,我允許你一起學習。”
“爲什麼?”林小天忽然問道,“爲什麼選擇我?”他不相信世界上有什麼平白無故的好處。
“原因嗎?”舞姬仙低下頭,可能他和芸兒自己都不知道,二人註定糾纏一聲了,“沒有爲什麼,昨天聽芸兒和我說了她的經歷,看的出來,你是個好人。”
好人卡嗎?林小天苦笑不已,竟然被髮好人卡了,雖然這個好人卡,是一位半步天階的強者發的。
“我想,這種好處,應該沒有人可以拒絕。”說這話的時候,舞姬仙極爲自信,半步天階,如果不是有傷勢壓着,她有自信步入天階。
“是啊,沒有人能拒絕。”林小天喃喃道,而後擡起頭,吐出幾個字,“但是,我拒絕!”
說出這句話,林小天自己都不信,但是他偏偏就說了。
沉默,木屋之內,死一般的寂靜。
“理由呢?”半晌,舞姬仙平靜的說道。
“照顧徒弟,是師父的責任,這種事情,還是你自己做吧。”林小天一咬牙,在舞姬仙驚訝的目光中,抓住她的芊芊玉手按在她的脈搏上把了把脈。
“你!”舞姬仙一陣羞怒,就要出手,待看到林小天嚴肅的表情之後卻是心中一軟,平靜下來。
“知道我爲何離不開寒石了?”舞姬仙淡然的道。
“你,你怎麼還活着?”林小天的眼光好似看見怪物一般。
“是啊,我爲什麼還活着。”舞姬仙笑了笑,臉色卻滿是苦澀,“若不是師門心法大成,徒增幾十年光影,早就死了吧。”
“神奇。”林小天的評價很中肯,“前輩,在我看來,並非無藥可救。”
“我知道。”舞姬仙淡然的道。
“能和我說說,您的傷勢嗎?”林小天問道。
舞姬仙嘆了口氣,“沒什麼好隱瞞的,這傷勢,是在我步入紫階之時硬憾尊者留下的創傷,當時鋒芒畢露,不把所有人放在眼裏,惹了無數仇家,最後被逼無奈,與那尊者強行戰鬥一天一夜,最終把敵人擊傷逃跑。”
她的語氣平靜,但是在林小天心中卻是掀起了軒然大波,紫階硬憾尊者,還把敵人擊傷,這是怎樣的實力?
“當時並不在意,誰知道那人的功法獨特,拖得越久,越難治療,我本以爲步入尊者之時,便能解決身體的問題,但是不料在突破之時再次被算計,傷上加傷。”舞姬仙眼中閃過一絲殺氣,“天無絕人之路,僥倖逃竄到這裏,依靠師門心法,終於穩定了傷勢,但是奈何無法根治,若不是在溫泉處發現了你說了寒石,可能我已經死了。”
“等他們再次發現我藏身之地的時候,卻也奈何不了我。”舞姬仙說道,“直至苟延殘喘到今日,我早已厭倦現在的生活。”
原來如此,林小天長舒一口氣,舞姬仙說的很簡單,但是自己一想,其中的艱難和危險可見一斑。
“那前輩,不想報仇嗎?”林小天問道。
“報仇嗎?”舞姬仙笑了笑,“早些年想,但是現在卻是不想了,那將我擊傷的人早已不在人世,對武者來說,壽命是最強悍的敵人。”
“還有什麼疑問嗎?”舞姬仙問道,“聽完了我的故事,是不是可以答應我,照顧芸兒?”
林小天站起身來,最後搖了搖頭,“前輩,既然還有救,爲何放棄?我知道你已經厭倦了山上的生活,但是世界這麼大,你真應該去看看纔是,現在外面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有很多值得去欣賞的東西,還有,你就這麼一走了之了,芸兒呢?你又爲她想過嗎?我林小天是個孤兒,不懂什麼叫親人,但是我看的出來,萌三腿把你當作自己唯一的寄託和依靠,如果你離開了,她會很傷心。”
“但是。”舞姬仙剛想說什麼,林小天卻打斷了。
“而且我認爲把自己的徒弟甩給別人,是一種很不道德的行爲,您覺得呢?”林小天感嘆一聲,“還是應該去試試纔對,就算做不到,最起碼努力過了,就算是死,也不會遺憾。”
“不會遺憾嗎?”舞姬仙喃喃道。
“您先考慮考慮我說的話,每一個生命值得尊敬,輕視自己的人,內心永遠是空洞的,不要把生死放在嘴邊,也許我說這種話前輩可能覺得很好笑,但是您在山上這些年,我可以負責人的告訴前輩,你我的經歷其實差不了多少,在生死間徘徊的次數我可能比前輩還要多。”林小天低聲說道,“有時候,還沒到絕路,就不要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