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的功課完成了？”趙丹陽問道。
趙新銘笑道：“早就完成了，我感知到師尊和師姐的氣息，便加急完成了今天的功課。師尊，這位是……”
其實趙新銘剛纔也感知到了李含雪的氣息，只不過現在李含雪又跟在趙紅妝、趙丹陽一起入城，所以一時間趙新銘也搞不懂李含雪究竟是敵是友。
趙丹陽道：“這裏沒你什麼事，去把一個月前我交待給你的任務完成了。”
“可是師尊，那個任務我早就已經完成了啊，並且還是超額完成。”趙新銘十分不解，爲什麼偏偏這個時候他要支走自己。要知道趙新銘日夜期盼着這一天的到來，爲的就是想跟趙紅妝見上一面。
趙丹陽道：“既然超額完成了，那就說明強度還不夠，今天再交給你一個任務，去完成雙倍的量。”
“師尊，我……”趙新銘露出了極不情願的表情，“師姐剛回來，我想留下來陪陪師姐，爲師姐接風洗塵。任務的事情，能不能緩幾天再說啊？”
“這裏不需要你接風洗塵，快點去吧。”趙丹陽道。
趙新銘感到十分憋屈，好不容易能夠見師姐一面，居然要這樣錯過？說什麼他都是不願意的。
趙新銘如同一根柱子一樣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趙丹陽面露怒容：“你還愣在這裏幹什麼？還不趕快去？是不是連我的話你也不聽了？”
“可是師尊，我……我今天真的不想去，能不能改天再去。”趙新銘道。
“師弟，你就聽爹的話，該完成的任務就趕緊去完成，不要延誤了時機。”趙紅妝道。
“可是師姐，我今天想留下來……”
趙紅妝道：“今天我有緊要事情，沒空陪別人。”
“什麼緊要事情？”趙新銘問道。
趙紅妝看了一眼身旁的李含雪，笑道：“我要好好‘招待’這位貴客。”
李含雪也笑了：“承蒙款待。”
趙新銘好像被人重擊一拳，只要有任何年輕的異性出現在趙紅妝面前，都會讓他感到內心不安，更別說像是李含雪這樣英姿不凡且實力強大的武者，別是容易被趙新銘當成假想敵。
“師姐，此人究竟是誰？”趙新銘盯着李含雪，眼中已有了濃濃的敵意。
趙紅妝道：“路上遇到的一個朋友，請他來城裏做客。爹，今天你也不用陪着我了，我想與李含雪單獨相處。”
趙丹陽有些驚訝，傳音道：“紅妝，你這是……”
趙紅妝道：“我自有分寸。”
“那你自己小心一點，不要再被李含雪利用不死玄血威脅了。”趙丹陽叮囑道。
“放心，就算他有這個心也沒有這個膽子，若他壞我因果業力，他必有一死，此事他應該比誰都清楚。”趙紅妝道。
“新銘，隨我來！”趙丹陽低聲喝道，“今天爲師給你好好上一課。”
趙新銘雖極不情願，可被趙丹陽拉着離開也是實屬無奈。他不停地回頭望着李含雪和趙紅妝，心中暗自猜測着趙紅妝跟李含雪可能存在的種種關係。
“師尊，這個李含雪莫非就是那個來古帝城挑戰你的那個五階古帝？”趙新銘問道。
“跟他沒關係。”趙丹陽矢口否認，雖然趙新銘是他的徒弟，但是敗給一個五階古帝這種事情，不管對誰說都是臉上無光。萬一趙新銘不小心將此事泄漏出去，讓整個古帝城的人都知道了，那就更是會令他顏面掃地。
“他跟師姐是什麼關係，難不成也是獨一天境的高手？”趙新銘問道，“我觀他氣息深沉如海，十分強大。面對師姐那樣恐怖的古帝強者，也能夠保持平靜。”
“你這麼想弄清楚李含雪跟紅妝的關係？”趙丹陽道。
“我……我只是擔心師姐而已。”
“你師姐比古帝天境任何帝君都強，輪得到你來擔心嗎？”趙丹陽喝斥道。
趙新銘苦笑一聲：“這倒是。”
“小子，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紅妝一心向武，百萬年來不曾找過任何人作伴侶，也沒有想要找一個道侶的心思，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好好把心思放在修行上面。”趙丹陽說道，“我這不是在打擊你，而是爲了你將來的武道前程着想。”
趙新銘聽了趙丹陽的話，有如冰水澆頭，從天靈蓋一直涼到涌泉穴。這一番話的打擊力度太大了，甚至不亞於趙紅妝親口說出拒絕他的話。這可是來自於來自於假想老丈人的否定，相當致命。
“你是我一手帶到現在的，你心裏在想什麼我能不知道嗎？”趙丹陽道，“首先紅妝一心向武，是將來有望成爲神君那樣的人物，她未必會與常人一樣擁有情愛，如果她選擇絕情斷義，那你這一輩子的追求就都要落空，到時候對你的道心便是致命的打擊。第二，就算紅妝真的有意尋夫，那也必須是永恆之墓中數一數二的人物才配得上她。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作爲後盾，光是靠想靠奢望，永遠不可能觸碰到你想要的真實。所以無論從哪一點來說，你現在都應該放棄心中的執念，一心一意投入到修行當中來。這對你來說纔是最有好處的，其它不該想的事情就應該立刻收心斷念，假如真有那麼一天你能與紅妝比肩而立了，到那時候你也有自己的選擇權。”
趙新銘心中五味雜陳：“師尊，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隨我進行訓練吧，我有一些東西要教給你。”趙丹陽說道。
……
“李含雪，這丹陽城你覺得如何？”趙紅妝帶着李含雪在沿着丹陽城四處閒逛，欣賞這裏的萬物百態。
丹陽城雖是古帝之城，卻和外面的世界並沒有太大的差異。這裏一樣生活着平民百姓，一樣有不同境界的武者，還有諸多種族的生靈齊聚於此。他們融洽共處，種族與種族之間的隔閡在這裏被最大程度地淡化了，他們不分彼此，只爲求生存，只爲求向上。
“說實話我有些意外。”李含雪道。
“有什麼好意外的？”
“我沒有想到丹陽城會是這麼一派天下大治的盛世，萬族齊聚一城，他們身上流着不同的血液，卻能夠平等相處。”
趙紅妝淡淡道：“這不都是因爲古帝之威嗎？這裏的和平皆是因爲爹的力量所致，沒有強大的力量鎮壓住混亂的人心與邪念，丹陽城恐怕早就亂成一鍋粥了。”
李含雪笑道：“我還以爲你要向我吹噓一番呢，沒想到卻是說了實話。”
“這種事情有什麼好吹噓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趙紅妝道，“只有那些別有用心的僞君子會歌功頌德，把這些功勞推到城主的仁德上面。”
“不過也確實是有這方面的原因。”李含雪。
不知不覺，二人走到了一座小橋邊，岸邊是晶瑩的冬浴草，長得雪白如玉，與堆積的落雪混雜在一起，分不清雪與草。
而小溪已經結流，只剩一條細細的小水溝從中間慢慢流淌着。
“趙紅妝，你找我入城，該不只是爲了讓我陪着你閒逛吧？”李含雪道。
趙紅妝回首微微一笑，在冬天的陽光之下，她的眼眸像是大海之中的寶石那樣明亮耀眼，澄澈透明。一頭細密柔軟的藍髮隨風而動，極爲嫵媚動人。
“這麼快就不耐煩了嗎？”趙紅妝道。
“我還有些事情要辦，如果你找我沒事的話，那我就告辭了。”李含雪道。
趙紅妝道：“我不是跟你說了，找你談論武學嗎？你就明擺着說吧，我對你的那門帝術很感興趣。”
“什麼帝術？”李含雪不解。
“就是那一招可以不受死氣影響的帝術。”趙紅妝道。
“我並沒有那樣的帝術，剛纔你我交手之時你也看到了，我必須時刻小心防備，才能阻止你的死氣侵入我的體內。”李含雪道。
“命定之死你確實難以防守，不過之前你與我爹交手。我爹本來打算利用自身的死亡轉化成爲生機，從而達到平衡狀態，以此與你肉搏。但你卻使用了一種帝術神通，打破了這個循環，我要的便是這一門帝術！”趙紅妝說道。
“原來你說的是我身爲法。”
“這門帝術叫我身爲法嗎？”趙紅妝目放精光，“真是貼切的名字。李含雪，你將這一門帝術傳授給我如何？”
李含雪道：“那你打算用什麼來交換？”
趙紅妝從帝域之中取出了一本青皮書，說道：“此乃太古丹道經書，你拿着可以煉製出種種強大的丹藥，可用於療傷，也可以用於殺敵，益處無窮。”
李含雪搖了搖頭。
趙紅妝目露異色：“怎麼，你不願意嗎？這本丹經可絲毫不遜色於你的帝術。”
李含雪道：“我不稀罕什麼丹經，如果你真的想要修煉我身爲法，就得拿出誠意來。”
“你想要什麼樣的誠意？”
“命定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