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雪心念一動,眼前變成了一個大院,那張大牀也變成了走廊上的地鋪,一牀厚實溫暖的裙子蓋在李含雪和顧夕雨的身上。
李含雪雙手環抱着顧夕雨的纖腰,兩人依偎在溫暖的被子裏,只把兩個腦袋露了出來。
顧夕雨坐在李含雪的前面,腦袋靠着李含雪的右肩,淡淡的髮香不停地鑽入李含雪的口鼻之中,令人感到心曠神怡。
暖黃的燈火映着紛飛的落雪,呼嘯的風聲讓這夜變得無比靜謐,也讓這夜變得更加溫暖,直達心的深處。
“含雪,你現在修煉自絕殺道,是不是就永遠不能動情了?”顧夕雨道。
李含雪笑道:“若我不能動情,現在怎麼可能還抱着你,跟你說這些話?”
“可是剛纔……”“剛纔是因爲動情太過,所以自絕殺道差點崩潰了。”李含雪道,“我現在還不能和你做那種事情,一旦我產生些許的念頭,殺氣就會開始暴走,更別說做了。等到帝命山之
戰結束之後,我就散功重修,徹底放棄自絕殺道,那時候我就可以毫無顧忌地與你在一起了。”
顧夕雨道:“含雪,你不用着急,我可以等你。”李含雪握着顧夕雨的小手,柔聲道:“我已經讓你等了太漫長的時光,我不想再讓你等了。一心出生的時候,我不在場,更沒有盡到任何作爲父親的職責,這一直是我心中
的遺憾。以後時候我們再要一個孩子,一起把他扶養成人好不好?”
“嗯。”顧夕雨目含喜色地點了點頭,臉卻變得無比通紅滾燙。
李含雪看到顧夕雨這副樣子,不禁笑道:“阿雨,當初在三問窟我和你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以讓我看看嗎?”
顧夕雨十分堅決道:“不行!”
“爲什麼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那是屬於我一個人的祕密。”顧夕雨臉更紅了,她可不願讓人看到自己當初那副模樣,即便那個人是她心愛的丈夫。
“好吧。”李含雪嘆了一聲。話雖如此,但他心中卻在想盡方法知道三問窟內發生的一切。顧夕雨越是這樣躲藏,就更加激起李含雪的好奇心。只不過顧夕雨是他妻子,不能用讀取記憶這麼粗暴的方
法,否則他早就知道一切了。
“阿雨,前些日子,我去見過一心了。”李含雪道。
“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在不久之前,我在空魔山見了他一面。”李含雪道,“這孩子已經長大了,變成了一個非常優秀的男人。”
顧夕雨道:“一心應該一直都在白髮的身邊修行。”
“原來如此,白髮繼承了我的善,一心跟着他的話,倒是讓人放心。”李含雪道。
顧夕雨道:“含雪,你說白髮繼承了你的善,你的過去身則是繼承了你的惡,那你呢?”
李含雪道:“我就是一個普通的人,有七情六慾的普通人,一念之間,可善也可惡。如果說白髮是光的話,紅髮就是暗,我就是光與暗之間的那片混沌。”
“原來是這樣。”顧夕雨笑道,“難怪你這麼讓人難以捉摸。”
 
以纔會怨恨你,以後我會跟他解釋清楚,他不會不認你的。”
“那就好。”李含雪道。
顧夕雨道:“對了,一心身上被下詛咒的事情,你知道嗎?”
“詛咒?”李含雪詫異道,“什麼詛咒?”“看來你也不知道。”顧夕雨道,“之前白髮告訴我,因爲在三問窟發生的那件事,我懷上了一心,但你身上的詛咒之力卻轉移到了一心的身上,這股詛咒之力是來自於天武
大帝的。”
“天武大帝的詛咒之力?”李含雪陷入了回憶之中,“難道是……”
李含雪馬上就想起了得到天武屠生經的場景,那多出的一道天武真意竟然是天武大帝的詛咒。“含雪,如果你下次再見到一心的話,想想辦法幫他化解身上的詛咒之力吧。”顧夕雨道,“一心雖然心智如妖,但他從小就缺少我們的關懷,這個孩子太可憐了,我不想再
看到他受苦了。”
李含雪道:“阿雨,你不用擔心,此事我會盡快想辦法幫一心解決的。”二人靠在一起,靜靜地欣賞着眼前的雪景,雖然陷入了無言的沉默之中,但兩人卻感到十分安然自得,畢竟當初在宙亂祕境,他們度過太多這樣沉默無言的日子,似乎早
就習慣了。
無需多說什麼,只要能夠樸素依偎在一起,便會由衷地感到安詳。
雪落得更急了,李含雪忽而開口道:“阿雨,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現在心裏還在怨我嗎?”
“你說呢?”顧夕雨故作嗔怨道。
“看樣子你心裏還是怨我。”李含雪道。
顧夕雨道:“你這個傻瓜,如果我還怨你的話,就不會跟你在一起了。”
李含雪道:“那當初你跟那個慕容凌又是怎麼回事?”
“原來你一直都在惦記着這事。”顧夕雨笑道。
李含雪道:“當然了。”
顧夕雨道:“我跟慕容凌其實沒有什麼特殊的關係,當初我只是被師父送到了中央大聖界與他聯姻而已……”
說着顧夕雨便將過去十來年發生的事情對李含雪慢慢道來,與慕容凌的糾葛,無夢聖女的佈局,以及李含雪與顧長道的關係。
李含雪聽後,十分驚訝:“顧長道竟然是根據我創造出來的?”
“是的。”顧夕雨點頭道,“當初我也不知道,後來師父跟我說明了一切,我才知道原來我們之間的緣份從那時候就已經開始的。”
“怪不得我和顧長道會那麼相似。”李含雪道,“阿雨,也難爲你了,一直在爲顧長道的死而自責,如果無夢聖女早點把此事告訴給你,你也不用受那些煎熬了。”
顧夕雨搖了搖頭道:“但我從不覺得後悔,畢竟那就是我的過去,我的人生。含雪,你會介意嗎?”“你都不在乎,我又怎麼會介意呢?”李含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