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在他絕對自信的領域內被擊敗，或許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折之時，他的內心就絕對無法保持平靜，李含雪同樣也是如此。殺天大陣幾乎可以說是李含雪最強的手段了，然而這最強的手段卻無法奈何慕容凌，慕容凌非但沒有被困死在殺天大陣內，反而以更強的力量衝擊殺天大陣，這已經超出
了李含雪所能理解的範圍。
“這怎麼可能！”
望着大陸內部的龍戰野此刻也是滿目驚疑，無法理解看到的一切，雖然他是八千萬年前成道的帝君，但是對於萬陣源圖他是素有聽聞的。
尤其是其中的殺天大陣，那確實就是可以滅殺帝君的恐怖大陣，並非虛傳。“慕容凌不是帝君，卻可以抵擋殺天大陣的威能，就算李含雪只是一名半帝，但是殺天大陣的力量應該也足以殺死慕容凌千百回了……但是爲什麼慕容凌卻還有力量反抗李
含雪，甚至要突破殺天大陣的封鎖？”
龍戰野滿腹疑問，對於他來說這也是無法理解的事情，縱然前世有無數的帝君記憶，可眼前發生的一切還是太離奇了，根本就不應該是星雲大陸所能發生的事情。“李含雪，很奇怪嗎？”慕容凌笑道，“不必懷疑，萬帝生就是擁有如此偉大的力量。現在的萬帝生早已經不是當初你所認識的萬帝生了，你離開星雲大陸的這近百年來，我
已經讓萬帝生完成了徹底的進化，它現在所能辦到的事情，遠遠超出你的想象。我說過，除非帝君再世，否則這世上沒有人是我慕容凌的對手！”慕容凌大吼一聲，傷口處涌出如石油一般的黑色液體，被殺天大陣侵蝕的身體在這些液體的修復下，立刻恢復如初。不僅如此，慕容凌的身體甚至呈現出了金屬般的光澤
，彷彿就是用帝器打造而成的。
他的肉身已經強大到了一種讓人無法想象的地步。
束縛慕容凌的殺天大陣急速膨脹，隨後轟隆一聲直接炸開！
“慕容凌，沒有那麼簡單的！殺天大陣乃是以無限爲有限的陣法，一旦爆炸，爆發出來的威力足夠你受的！”一剎那間，由陣法構成的血鏈化成了漫天的陣法，一層又一層地從裏面涌出，近乎無窮，近乎無限！這些陣法乃是七大字陣組合而成的各種絕妙之陣，封字陣、界字陣牢
牢困住慕容凌，攻字陣、天字陣主殺伐，解字陣化解慕容凌周身可能存在的一切結界。
慕容凌沐浴在這無數的血色陣法之中，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殺天大陣對我來說已經沒有用了，萬帝生是無敵的，絕對的無敵！”
大陸突然風起雲涌，慕容凌的肩頭上鑽出兩隻黑鴉，伴隨着一聲怪叫，他的周身立刻被後續鑽出的無數烏鴉牢牢包裹着。
而後他便從殺天大陣無數的湮滅的陣法之中閒庭信步地走了出來，無數陣法爆發出來的恐怖能量完全無法傷及到他，彷彿與慕容凌不是在同一個次元。
慕容凌踏出一步之後，張開了手掌，掌心之中凝聚出一個水晶球，裏面幻化出無數張人臉，蒼生萬物無數生靈皆是出現在了不水晶球內。
“李含雪，你知道嗎？這世界上最強的力量是什麼？”慕容凌抓着水晶球，緩緩地走向了李含雪。
李含雪沉默不語，現在的局面對於他來說太艱難了，極道殺氣和殺天大陣都無法奈何慕容凌，那該用什麼樣的手段去殺他？
李含雪真的感到有些無力，他現在還能與慕容凌一拼的，就只有將天機圖騰還有九字帝訣催動至極限，與慕容凌決一死戰。
但是即便如此，李含雪知道自己的勝算極小，甚至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因爲無論是極道殺氣，還是殺天大陣的威能，都已經遠遠超過了李含雪自身的爆發。
況且殺天大陣還是在得到天機圖騰的加持下，依舊無法對慕容凌造成半點殺傷，這太打擊士氣。慕容凌繼續道：“在過去我一直覺得這世上最強的力量是某種武道功法，無上祕籍。只要得到了無上的祕籍，然後加以修煉，最終便可以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世界，登上世
界絕巔，成爲最強的那一個。但是過來近些年來，... 些年來，我才發現，原來我過去的想法一直都是錯誤的。”
…”
慕容凌突然頓了一下，手中的水晶球再次擴大一倍，裏面出現的人類也更加繁多，似乎有無數個天界的界民都被包括在了裏面。“最強的力量不是別的，都是人心！這世界上任何東西都比不上人心的力量，人心的力量是無限的。他們永遠不會滿足，永遠追求至高至強，所以永遠沒有止境。世界再大的黑洞，只要有足夠的東西填入，一定可以把它填滿。但是人心卻不行，不管往裏面填入多少東西，都沒有用！它膨脹的速度永遠地超過你填補的速度，整個宇宙也許都
是有限的，但是人心卻是無限的。”
“而現在，這一個個無限的黑洞，就掌握在我的手中！”慕容凌得意洋洋地高舉着水晶球，那一張張平凡的面孔瘋狂扭曲着，化成了一個個黑洞，它們或大或小，或圓或扁，看起來似乎都是有限的。然而只要慕容凌心念稍微一
動，讓其中一個稍微大一點的黑洞吞噬掉較弱小的黑洞，然後賦予它無限的吞噬權力，它便會永無止境地吞噬下去，直到所有的黑洞都被它吞噬乾淨爲止！
看到這一幕，龍戰野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
“龍戰野，你怎麼了？”一旁的神無啓十分驚訝，因爲與龍戰野在一起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龍戰野露出這樣的神態，實在是太反常了。
龍戰野道：“神無啓，如果李含雪真的敗了，你打算怎麼辦？”
神無啓目露異色：“我不覺得李含雪會敗。”
“我是說如果李含雪真的敗了，你是打算逃走，還是……”神無啓笑道：“雖然李含雪真的敗了，那麼我們離死也不遠了。慕容凌證道成帝，怎麼可能會容許我們這些半帝活命，我們想要活命恐怕就只有逃到未來的時空，但是我們
又不是未來者。龍戰野，你怎麼了？難道你覺得李含雪會輸？”
龍戰野笑着搖了搖頭：“不是，我只是問問而已。”
“你這些年來殺殘神、神人，解散宗門，奴役星雲大陸的人類，就是爲了讓星雲大陸萬民歸心？”李含雪道。“不錯，我這些年來所做的一切，無論是殺殘神、神人，還是解散天下宗門，滅掉所有宗門勢力，將星雲大陸分區而治，都是爲了得到星雲大陸的民心！真正的星雲之力不是星雲大陸的意志，而是這無數民心構成的黑洞！李含雪，你的強大是以自身爲基礎，以上天賜予你的天賦爲根基。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明明什麼都沒有，卻可以得
到足以跟萬帝生抗衡的力量。”“但是你的根終究是不夠深，以自身爲根，成就終究有限。而我慕容凌的根，乃是整個星雲大陸，現在星雲大陸大數蒼生，諸天萬界無數子民，都是我的根！只要這無窮無
盡的小小黑洞還存在着，人類的慾望、貪念還存在着，那我慕容凌就是永遠不死不滅！”李含雪冷笑道：“你所謂的根，不過是一個謊言和騙局罷了，遲早有一天星雲大陸的人類會認識到你的真面目。一旦他們明白所謂的聖主不過是把他們當成證道的工具人，
你的根就會迅速腐爛崩潰，最終作繭自縛。”
龍戰野聽到慕容凌的話之後，表情更加凝重，他下意識地朝殘神之地看了一眼，不知道心中在盤算什麼。
慕容凌聽了李含雪的話後，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看來你還是沒有理解我的意思，不過也對。如果你能夠理解我的意思，那這一戰恐怕也就不需要再打了。”
“李含雪，來吧。這是最後的一擊，本座將用星雲大陸一切信徒的力量制裁你！”
慕容凌右手握着水晶球，左手的掌心覆蓋住了水晶球體，從中瘋狂抽取力量，來自諸天萬界的信仰之力一股股涌入到慕容凌的掌心之中。
與此同時李含雪也在迅速積蓄力量，準備對抗慕容凌下一次的攻擊，九字帝訣、空我、毀滅、萬陣源圖……一切李含雪所能用上的手段，皆是用上了。然而兩相對比之下，李含雪與慕容凌的氣息卻有如雲泥之別，差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