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論是一個字：弱。
他不喜歡說謊，所以那是真的很弱。
在他看來，破壞之聖劍所能造成的傷害甚至不如他的隨手一揮。擬態之聖劍的擬態能力除了可以用作裝飾還有過安檢的時候方便不少外，他也同樣沒看出那能起到什麼特別的作用。
嗯當然了，這些東西對於惡魔來說的確在各種意義上都有着極恐怖的威懾力。
倒是，如果那七把聖劍重新歸於一位，再現曾經那把聖劍的光耀的話，也許能綻放出讓他也會動容的鋒銳光芒。
畢竟他參與過聖盃戰爭，他親眼見識過在亞瑟王手中的那把劍究竟多強。
所以他並不準備參與進這次的事件中來，除非寇克博爾出現。雖然他對其評價並不高，甚至對那人一點印象都沒有，但那畢竟是擁有十片羽翼的墮天使幹部，畢竟是最高端的人物之一。
所以他決定安安靜靜地待在自己熟悉的地方。
——如果真的可以那樣的話，該多好啊。
天邊的色彩是黯淡卻有些溫暖的昏黃，蘇墨不甚喜歡這樣的色彩，當然他也不喜歡過於耀眼的陽光。如果讓他選擇的話，清澈到沒有一絲塵垢的藍天和深邃玄迷的星空也許會是最後的答案。
而同樣可能是因爲這樣讓他喜歡不起來的天色，蘇墨嘆了口氣。
當然，更讓他嘆起氣來的原因還可能是眼前的女子。
一身簡約卻別有氣質的潔白長裙、瀑布一般筆直落下帶着陽光般炫目的金色長髮、精緻典雅的五官——那雙紅寶石一般的雙眸中彷彿含着萬般意味，讓人根本移不開眼睛。
頂着愛爾奎特的身體，但她是朱月。
“第一次看見你甦醒這麼長的時間。”
其實蘇墨並不討厭她，大約是因爲愛爾奎特接受了她，甚至兩人的關係還不錯。大約是因爲她常常會甦醒過來，然後毫不留情地拆蘇墨的臺——直到讓他都不自覺地接受了自己的存在。
但總而言之，現在的蘇墨並不討厭她。他之所以會透過玻璃窗看着遠方的天色皺眉實際上只是現在朱月甦醒的有些不合時宜，而且時間太長了。
因爲她一整天都神采奕奕——從清晨一直到現在。
然後蘇墨也一直被她拉着在這個並不大的城鎮裏逛了一整天——所以他耽擱了一些事情，不過他也僅僅只是皺了皺眉。
他發現自己已經越來越對朱月提不起警惕了厭惡了。
“吾一直都醒着，只是很少會頂替愛爾奎特的意識出現在外界。”
原本朱月的出現應該代表着真祖白姬的消逝，然而因爲蓋亞和阿賴耶的一些措施，或者說懲罰，當然也可能是朱月自身的想法，兩人非常神奇的共存在了一起。
因爲外人都不明白，就連蘇墨都不明白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所以這樣的事情被稱之爲神奇。
“更何況在不久之前，出現在外界主管這具身體對我而言消耗太過龐大，今天能出來這麼久也是長久積累的結果——你的血液效果不錯。”
問你個問題麼？”
蘇墨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問。”
“所以你憋了那麼久的大招，主要目的就是爲了拉着我陪你逛街一整天麼？”
蘇墨看了眼幾乎堆滿了自己旁邊座位的購物袋，嘴角扯了扯：要知道這些還是他將大部分放進空間後遺留的結果：“還有，你現在喫拉麪真的好麼？愛爾奎特一直都不喜歡太油膩的東西。”
現在兩人其實是在一家拉麪館裏，每人面前有一大碗拉麪。
蘇墨面前的幾乎沒動，因爲他也不喜歡太油膩的東西。
而拉麪就很油。
“她是吾的女兒，理當支持吾之意願。”
把一整碗讓蘇墨看都不想看一眼的拉麪喫的乾淨淨的朱月擡起頭認真而嚴肅地說道——雖然她的臉頰邊還沾着不少油星，然後蘇墨非常自然地拿起餐巾伸手幫她擦得乾乾淨淨。
兩個人都很習慣這件事情。
不過蘇墨嘴裏卻是絲毫留情都沒有：“說的好像愛爾奎特在乎這一點一樣，而且也不知道是誰之前一個勁兒想要她叫自己姐姐。”
愛爾奎特一直沒真的拿朱月當自己的母親看待，而朱月也是同樣——就像蘇墨所說的一般，她們兩人實際上更近似於姐妹，甚至她們自己都這麼認爲。
畢竟兩人並沒有如平常母女那般，從小的感情積澱。
“今天吾之所以消耗掉之前所有的積累而顯現一整天，自然是有正事。”
朱月決定無視蘇墨所說的話。
而蘇墨則是一挑眉：“果然你這傢伙跟我們三觀不同，逛街一整天和喫愛爾奎特並不喜歡的拉麪原來纔是正事。”
語氣中頗有些恍然大悟的意味。
咔——
而蘇墨話音剛落，就聽見朱月那邊傳來什麼東西被生生繃斷的脆響。
那是朱月喫完了拉麪還沒來得及放下的筷子。
筷子君對不起啊讓你被遷怒了。
然後
“雖然巡視周邊以保安穩的確是正事之一，但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不愧是朱月，來自月球的王者，瞧瞧人家，連上街購物剁手都說的這麼嚴肅，恨不得跟生滅存亡之類的大事聯繫在一起。
蘇墨眯着眼睛，暗自腹誹。
“汝之眼神.......還真是失禮啊，我能戳瞎麼？”
朱月自然是感受到了蘇墨的目光，而且還輕鬆領會了其中的含義。
所以她說要戳瞎別人的雙眼時語氣顯得非常自然，自然到就像喝茶喫飯一般。
“嗯嗯嗯，然後呢？你說的更重要的事情是啥？”
蘇墨點點頭，完全沒有在意對方口中的威脅。
眼神饒有興趣。
“你的身體，出了點問題。”
朱月擡起青蔥玉指，直直地指向蘇墨的胸口：“心臟那裏。”
“.....”
蘇墨的微笑停頓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