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女相 >第三章沈瑾瑜的家世
    沈瑾瑜纔回過神來,想起他不是她之前照顧了好幾天的漂亮娃娃,他現在醒來就是令行禁止的參將,他平日裏閉上眼睛的時候,像個漂亮的女子,但是現在他睜開眼睛,就有了戾氣,和許將軍的肅殺不同,他的戾氣更陰沉許多。 何況她尚在軍營,不能如同之前在外一樣隨心所欲了,便上前行了個禮,恭敬回答道:“我叫沈瑾瑜,之前您昏迷,我是許將軍派來照顧您的,現在您醒了,我要去通傳一聲。”

    吳金南哦了一聲,不再多話,也沒吩咐她,自己慢慢起身,擺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沈瑾瑜回了將軍,便被吩咐要她回自己的營帳內,回營帳等了一下,弟弟也被人送了過來,沈懷瑾見到她便撲了過來抱住沈瑾瑜歡喜叫道:“阿姐阿姐,好幾日了,你擔心死我了。”

    沈瑾瑜這幾日不僅要承受與父母分離之苦,還要擔心弟弟,更怕她所照看之病人沒有活過來,她與弟弟兩人不知該如何是好,如今病人醒了,弟弟又無恙,一時歡喜得抱住弟弟哭了起來。

    沈懷瑾被抱得呆呆的,急聲問:“阿姐阿姐,你哭什麼,你被欺負了嗎?我幫你去找他們,你別哭,別哭。”

    “我現在好好的回來了,你不知道,我這幾天快悶死了,他們把我從廟裏帶回來,我問他們要幹什麼,他們也什麼都不說,也不准我去外面,天天呆在營帳裏,我無聊的時候只能看看書,又不知道爹孃去哪裏了,又不知道你去幹什麼去了,我,阿姐,你沒事吧。”

    沈瑾瑜見到弟弟,又聽他同往日一樣,還是像連珠炮似地,一時之笑了出來,只自己擦了眼淚道:“我沒事,只是擔心你,看到你沒事就好了。”

    沈懷瑾見此才放下心來,委屈的嘟囔道:“說好要一起的,你那天一早就留了封信走了,害我好怕哦,你還哭呢,邊哭邊笑,猴子撒尿。”邊說還邊伸手在臉上羞了兩下。

    沈瑾瑜這才笑出聲來,對沈懷瑾道:“你記得我來之前說的話嗎,他們有沒有問你什麼?”

    沈懷瑾正色道:“記得,都記得。”

    然後又撅了嘴道:“我還想說呢,這幾天都沒人理我。什麼都沒說。”

    沈瑾瑜輕嘆一聲,細細講哪些不可以提及的事情一一交代

    兩人又閒聊一陣,才分別休息不提。

    次日有士兵通傳她許將軍要見她,她略收拾了一下,起身跟着士兵走向主營,此時聽說傷勢較重之人也已經醒來,她走進最近較爲熟悉的大營卻現,吳金南搬去了別的營帳,現在營帳裏待着的是許將軍,許將軍已經不見初時的着急,端坐在營帳的桌前,身後掛着大型的地形圖,旁邊還擺着沙盤與一摞文書,他邊上坐着的是另一位傷者,沈瑾瑜見了忙行了個禮。

    上位的年輕人此時起身相迎,笑言道:“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且有讓恩人行禮的道理,何況,你並非我軍中之人,只是這幾日奸細頗多,爲了安全,只能委屈姑娘及令弟了。”

    沈瑾瑜有些受寵若驚,最近習慣了被當個丫鬟似的使喚,又被當成半個士兵禮來禮去,現在這樣的待遇,還有些不適應,口中道不敢居功,說着又起了身,擡頭看着傷者。

    沈瑾瑜初見吳金南之時,還暗暗訝異了一下,見到許將軍那種滿臉肅殺之人,覺得這種纔是軍人。但現在看着這傷者又覺得軍人怎麼會有這種白面書生似的人物,他容長臉,五官端正,氣質斯文,臉上的線條卻不甚柔和,眼若寒星很是有神,若不是略帶些蒼白的臉色,都讓人忘了他是重傷剛愈。

    許將軍此時也起身解釋道:“姑娘受委屈了,這位程副將受的傷多虧了你,先前局勢不明,這次的毒主要是衝着程軒而來,我們不得不多加小心些。”

    程副將?沈瑾瑜想起之前市井流傳的“程福將”於沙場上取邵南王級之說方纔明白過來,可是又和傳說中有那麼點不一樣

    程軒笑道:“你可是在奇怪,我怎麼沒有長成凶神惡煞之樣。”

    他的聲音與許將軍的高亢不同,有一種溫婉又不失渾厚磁性,很有安撫人心的作用,沈瑾瑜緊張的情緒終於輕鬆了些,她在進入軍營這些天第一次稍稍放輕鬆了些。她跟着笑道:“只是沒想到程福將是這麼年輕。我還以爲能將戰事提前結束之人會是年過半百的武林高手呢。”

    傳說未免誤人,程軒笑道:“行軍打仗,怎麼可能會是一人之功,只是大家都只看到殺敵這一段,行軍佈陣可不是一人能成事的。”

    說完便讓沈瑾瑜在下邊的椅子上坐。

    沈瑾瑜看他不居功,也平易近人的很,心不由放下大半,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喝着小兵上來的茶,心裏開始盤算該如何開口。

    這時許仲揮手,小兵託着一個盤子出來了,上面蓋着一塊粗布,擺在了沈瑾瑜手邊的桌子上,許仲還未開口,沈瑾瑜已搶先道:“許將軍,程副將,我這次來診,不是爲賞金,是希望你們能帶我們姐弟回京。”

    許仲與程軒對望一眼後,示意沈瑾瑜接着說。

    沈瑾瑜取出上次給許仲看過的崔氏印章,遞上去給許仲,道:“我知道二位對我梅花針來歷存疑,我的外祖父是沈柟,外祖母則是清河二崔的崔錦。”

    程軒驚道:“天元三年的十八歲探花,清河二絕的崔錦?”

    之前因着梅花針一事,許仲心中存疑不少,而且他們查過沈瑾瑜的行李,她有些錢財,犯不着以身犯險。亂世之中,錢財多,也不是什麼好事。他與程軒商議,本想通過今天的會面弄清來歷,不曾想,開口沈瑾瑜說的便是如此讓人震驚的人物。

    其實程軒聽她說完立刻就相信了三分她是崔氏的後人。清河二崔當年是以色藝雙絕於天下,長得傾國傾城自是不必說,不提沈瑾瑜的容貌,單說她隻身揭榜的氣度,猶若閒庭漫步,就讓程軒刮目相看。

    沈瑾瑜對他的驚訝早有準備,輕輕點頭道:“正是。”

    她早就聽母親提及過,外祖父是大周朝最年輕的探花,天元三年他連中兩元,世人說起的的時候,都未免有些爲祖父抱不平,鄉試會試一路走來都是第一名,只在殿試的時候,當年的天元帝覺得他太過年青且恃才傲物,更喜歡韓峒的穩重,才點了他的狀元,可十八歲的探花郎,在大周也算是前無古人了,所以外祖父在士子學生中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

    沈瑾瑜不止一次的想象過,年輕的外祖父騎着高頭大馬在京城的街頭遊街,周圍無數歡呼的少女或羞怯或大膽的丟下清早剛剪下的鮮花時是多麼的意氣風,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朝踏遍長安花幾乎是每個讀書人的夢想,不及弱冠的探花當年是多麼的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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