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女相 >第六十七章 牡丹手帕(2)
    程婉笑道:“阿諾你上次也誇我繡得好呢,這種怡情之作雖好,也擔不起你這麼誇獎,你還是現在就拿出來用吧。 ≥ ”

    說完就抽了一根漂亮的帕子塞到沈瑾瑜的手上,顧盼期盼的看着沈瑾瑜,沈瑾瑜笑着拿到手上着道:“你們既然這麼熱情,那我就卻之不恭,恭敬不如從命了。”

    程婉拉了顧盼的手,坐在沈瑾瑜的旁邊,由她帕子上的牡丹,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從牡丹的繡法,一直說到最近京城裏時興的胭脂,沈瑾瑜與顧盼不熟,在外人面前,她向來都是禮貌周全話卻不多的,顧盼卻比她想象中健談熱情,與程婉一唱一和的聊着,房裏也不覺得冷清。

    程婉說着便想起原來的舊事問道:“盼兒姐姐,你這會兒彈的琴怕是比以前更好了吧。”

    顧盼謙虛道:“也說不上好,不過就是因着喜歡多練了幾次,不過是些雕蟲小技而已,要是你們喜歡,明兒個去我院子裏,大家一起樂呵樂呵。”

    程婉自然是沒問題道:“你那可不止雕蟲小技,我到覺得,在琴技上,你可以和阿諾多切磋切磋,她也是個中高手呢。”

    說罷,她倆期待的望着沈瑾瑜,沈瑾瑜也不好推脫,點頭應了。

    這時候丫鬟上了茶盅,又拿了些果子點心來。

    沈瑾瑜端着茶杯客套道:“顧姑娘真是厲害,人美又有才,真是讓人羨慕呢。”

    顧盼便毫無徵兆的哭了起來,她眼中含着稀薄的清淚哽咽道:“人人都稱讚我是美人,可誰又想要真的懂我瞭解我,他們不過是獵奇罷了,我亦不過是一個妖冶的化身。這個符號今天是我,明日就可以換成別人,真正的我是個什麼樣子,誰又真的想要知道呢。”

    這突如其來的話和眼淚讓沈瑾瑜有點不知所措,交淺言深是大忌,顧盼不會不懂。

    但沈瑾瑜在心裏默默的承認,顧盼確實太美了,她哭都哭的這麼好看,美人哭了,風姿卻不減,甚至更甚幾分。

    沈瑾瑜看顧盼看得呆住了,程婉輕輕握住了顧盼的手,神情有些激動道:“憑美人換成誰都好,還有誰可以繞得過你去?你樣樣都比她人更強,除了你,誰還配做第一美人?”

    程軒忙得幾天沒有來看她了,誰知道他一進門見到的就是一個端着茶杯呆一個哭還有一個在安慰的場景,他不由有些頭疼。

    程軒皺眉的功夫程婉已經跑了過來,程婉滿臉委屈的表情對程軒道:“哥哥。”

    這時候顧盼止了淚,用帕子輕輕擦了眼角,滿臉紅暈的說道:“抱歉,我失態了。”

    程軒略點點頭,對程婉說道:“既是如此,小蝶你先送顧姑娘先回去吧。”

    程婉驚訝道:“那哥哥你呢,你不送盼兒姐姐嘛?”

    顧盼忙止住了程婉道:“小蝶,你陪我去吧,我也沒什麼的。”

    程婉還想繼續撒嬌,但架不住顧盼期待的眼神,只得牽着她憤憤的走了。

    沈瑾瑜還沒回過神來,一行人便風似的離開了,程軒若無其事的坐下問道:“你們今兒在唱什麼大戲。”

    沈瑾瑜咯咯笑了,揚起

    了手裏的牡丹帕子捂了嘴道:“能有什麼大戲?有人想你了,到我這裏找機會罷了。”

    程軒雖然沒有向沈瑾瑜彙報過行程,卻常常有意無意間提起他沒有去過桂園。

    程軒原本很緊張,雖然他知道沈瑾瑜不是胡亂計較之人,但是不管怎麼樣自己的過去都擺在了眼前,任何人都會不舒服吧。

    可是現在,沈瑾瑜的風輕雲淡讓他稍微的輕鬆了一點,卻又憑空多了一些不悅,因爲,畢竟,這女人太淡定了一點。

    程軒還來不及表示他的不滿,他看到了沈瑾瑜手裏的帕子。

    那朵牡丹,開得實在是,太豔麗了,如同盛放的顧盼,還有那段旖麗的曾經。

    程軒臉色一沉,拿過沈瑾瑜手裏的帕子看了一下,沈瑾瑜嘴角露出瞭然的微笑,這微笑讓程軒的不高興更甚了一些。

    程軒問道:“這帕子……”

    沈瑾瑜微笑道:“是剛纔顧姑娘送給我的,漂亮嗎?”

    程軒將帕子拿在手裏緊緊的攥着。

    沈瑾瑜對玉衡說道:“還有幾條,都拿過來吧。”

    玉衡看了一眼沈瑾瑜,將剛纔那個小包裹遞給了程軒。

    程軒什麼都沒說,拿了包裹臉色鐵青的就準備走。

    走到了門口,仍是心有不甘的就回來了,將包裹丟在桌上道:“以你的聰明,不會不知道這帕子有問題吧。”

    沈瑾瑜輕笑不語,只歪着頭看着程軒。

    程軒喜歡沈瑾瑜的聰穎與淡定,以前他也知道沈瑾瑜是漠然的,什麼都不在意,都只是淡淡的。好像除了沈懷瑾,其他人都是無關緊要的。

    程軒自幼見過父母之間的事情,他年幼時候受過的委屈他無力排遣,只得將這一切怪罪於善妒的李夫人,他那時就暗下決心,他要找一個大度的妻子,只要將他的內院與孩子們都照顧好,不要在意其他的事情就好。

    沈瑾瑜的這種反應不就是他對未來妻子所期待的嗎?他沒想到的是,卻讓他這麼生氣,或者說,是委屈。

    程軒站着等了好久,沈瑾瑜卻沒有任何反應,他的一腔怒火,像抽刀斷水的武士,對水流沒有任何影響,那股怒意夾雜着委屈更甚了,他既下不來臺,又無處泄,狠狠的拿着包裹走了。

    玉衡見程軒怒火沖天的走了,怕沈瑾瑜難過,忙進來陪她,卻只見到沈瑾瑜若無其事的在寫字,她啞着嗓子問道:“小姐,你爲什麼不解釋,剛纔那情形你也是不得已收下的。”

    沈瑾瑜手停了一下,笑着將筆放下對玉衡道:“這種鬥爭,後院的女人,有哪個不是爲了男人呢,可是問題是,光解決女人有什麼意思,你看程軒,且不說我以後會不會留下來,就說他以後的女人會有多少,我計較不來。”

    玉衡想要安慰一下沈瑾瑜,她想了半天,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過了了一陣,更覺得正在擡筆寫字的沈瑾瑜不需要安慰。

    程軒本人原來就是性格穩成,這些年的歷練更加讓他懂得喜怒不形於外,像今天這樣他一路氣沖沖的快步走已經是非常大的怒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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