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女相 >第八章 玉衡的辦法
    桑田府裏的丫鬟向來都是滿期之後,可以自由選擇地方的,但是他平康坊裏的規矩不嚴,他自己本就是自由散漫之人,丫鬟的喫穿用度比起普通人家裏的小姐都還好些,因此就算時間到了,也從來沒有人選擇出去。

    玉衡本就是借用給沈瑾瑜,玉衡跟着他十年有餘了,賣身的期限早就過去了,因爲她當年沒有走,所以他順理成章的以爲她會留下來,也從未想過她還會再離開。

    偏偏在他盛怒之時,沈瑾瑜還跟他提及這件已經都被他遺忘的事情。

    桑田氣極反笑,卻被噎的說不出什麼話來。

    這件事情說起來他確實理虧的很,再過了一下,他財反應過來,不在這件事情上與她兜圈子,問道:“你真的要嫁給他?”

    沈瑾瑜沒有說話,既是已經答應,無謂出爾反爾。

    桑田等了半天才吐出胸中一口悶氣,頹然的悠悠問道:“阿諾,阿諾,還記得藤蘿花架下的鞦韆嗎?”

    沈瑾瑜並非聽到他第一次說起這句話,有些驚訝的看着他,想他講個清楚。

    桑田說完這句話,也等着沈瑾瑜給他點反應,兩個人都等着對方,想讓對方說點什麼。

    最後居然等成了面面相覷。

    桑田覺得心裏寂冷的很,什麼話也沒有說,有點狼狽的逃走了。

    沈瑾瑜直覺這件事情有些不對勁,正好去院子找了玉衡。

    玉衡聽完之後答道:“我來姑娘這之前,少爺問過我,願不願意去陪一位姑娘,說你性子好,那裏的人員也單純,不復雜。就是身子有些弱,想讓我去照顧你。”

    “性子好?”

    沈瑾瑜着實有些意外,她之前一直以爲接玉衡去照顧她,是程軒的主意,可是時間過了這麼久,程軒據說馬上就要回京,若真是程軒的主意,她不可能不與程軒聯繫,就自己做主,帶着她住到當年薛神醫買下的宅子裏。

    而且沈瑾瑜見過的桑田每次都不是很愉快,可這藤蘿花架下的鞦韆,桑田已經是第二次提起了。

    這三個月來,沈瑾瑜和玉衡這兩個人一邊一起調理身體與作息時間,一邊交換着這兩年間的生活情況。

    自打有天早上玉衡醒來的時候,沈瑾瑜就不見了,程府的人告訴她,沈姑娘得了急症,現在回程府治病去了,玉衡整個人都驚呆了。

    昨天還好好的,怎麼會說病就病,還是得的大傷寒?

    玉衡自然是不信的,程府的人,將她送到了平康坊,便沒有再管她。

    她找桑田,想要他幫着將這個事情弄個明白,回去了才知道,桑田外出了。

    桑田在外面做的事情,她們都不是很清楚。

    而且他每次只要一出去,就很難找得到人,除非他主動聯繫。

    玉衡急壞了,她也只能日日在程府之外徘徊,看有沒有什麼機會能找人打聽到沈瑾瑜的消息。

    終於有一天,她在府**上了準備去上香的程婉,玉衡衝上去攔住程婉的馬車,程

    婉倒是客氣的很,聽她說完便安撫她,阿諾只是病了,你這麼着急,我便讓人傳個口訊給你,讓你好安心些。

    玉衡在程府的門外等了幾個月,今天遇上了程婉,才終於是進了程府,可是近月軒被緊緊的守着,如鐵桶般密不透風,她也進不去,只能是沒辦法,傳了張字條進去。

    好在情況不錯的是,她當場收到了沈瑾瑜的回信,她與沈瑾瑜生活了那麼久,也認識她的字跡,細細辨認過之後,確定是她寫的,總算是放心了些。

    信中沈瑾瑜說得了大傷寒,沒想到的是一直都沒有好轉,還把身邊的人都傳染了,沒法子才封了院子。

    讓玉衡安心回到平康坊,等以後她好了再說。

    玉衡看了這信,雖然心中安穩一些,但是卻仍舊有些事情覺得沒辦法解釋。

    沈瑾瑜與她相處多時,問過她的意見,說好了是兩個人出去,便搬到薛神醫買的宅子之中,信中對此隻字未提。

    再有一個,她知道玉衡學醫有一段時間了,照理說,她應該能比其他人更好的照顧她啊。

    可是畢竟程軒不在程府,玉衡也知道李夫人不待見她與沈瑾瑜,程婉能幫到這步,也實在沒什麼可幫的了。

    她只得拿了信回去了。

    還是不放心,雖然桑田不在京中,但是下人也有下人的辦法。

    她在程府的后角門處,帶着零嘴與小飾品,裝着要介紹人到程府當粗使丫鬟的樣子,與那些婆子閒聊。

    她在程府待過一段時間,怕別人認出她來,改了裝扮,換了粗衣。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時間久了,也與那當中的有一個人熟了,那婆子開始跟她說起程府的事情來,就說近月軒裏住的小姐,恐怕是嫁不成程公子了。

    說着還連連嘆息到,好喫好喝的照顧着,大夫也請了不少,可這姑娘到底是福薄,一個山野來的姑娘,眼見的要攀上高枝了,卻寒氣重的很,自己身子病就算了,還傳染了不少人。

    這樣聽起來,感覺一切都合理了些。

    可是玉衡沒見到人,也不敢肯定,這婆子說的就全是真的,她又怕是真的,又怕不是真的。

    是真的,好歹沈瑾瑜還活着,要不是真的,那……

    玉衡怕被人現,也不敢常來,只得推說這病人煞氣太重,現在還不敢入院當丫鬟,請了那婆子,以後有什麼消息記得幫她留意,她隔幾天來,這事情好些了再讓她入院。

    她走的時候,這婆子笑道:“姑娘你是來打聽事情的嘛!我知道規矩的,我們現在老了,也就是求個財而已,姑娘手鬆,我們也樂得告訴你消息。”

    玉衡見她這麼伶俐,還覺得託對了人,想必她打聽消息之時,還是會更機靈些。

    這些事情弄好之後,離她見沈瑾瑜得最後一次,已經是隔了半年。

    這半年間,她給程軒寫過信,也找過桑田,都是泥牛入海,毫無音訊。

    好在她也算是離開平康坊的人了,再加上桑田不在,她的事情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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