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就在衆人所有視線都集中在那四位美人身上的時候。攝影棚的大門被一人輕輕推開。
無聲無息,似乎本來那門就沒有鎖住一樣。
當一身神色西服的東方男子走進攝影室的時候,幾乎沒有一個人看到他。
他一個人淡淡地靠在牆角,一雙漆黑的眼睛慢慢地在整個攝影棚掃視一圈,最終,定在了那位冬之春的身上,再也沒有移開視線。
他的視線,帶着淡淡的審視,或許太過直白,又或許太富有侵略性,以至於,漸漸的,手頭正在補妝的化妝師和幫忙梳理頭髮的助理們都感覺出了一份異常。
有人忍不住回頭打量,對上那一雙極致高貴的眼睛,慢慢地渾身定住,竟是什麼反應都沒有了。
負責現場秩序的工作人員本想上前詢問他是誰,只是,不知道爲什麼,竟是邁不開腳步。
有一種人,天生就有一種氣質。或許,他已經足夠高貴,但是,渾身的危險卻是隱約總人讓人望而生畏。
陳昊倚在那裏,猶如一株古樹,定定地看着云溪落在那極致華麗的背景牆前,美得猶如夢境。
良久,他輕聲一笑,淡淡地伸出右手,在空中虛虛做了個手勢,話自是對着冷云溪說的:"好久不見。"
他的聲音帶着股冷靜自持,不似上一次在香港見面時的火花四溢,這一刻,猶如久別重逢的一對好友。
他只靜靜一笑,卻是浮生若夢,恍然一切都是虛幻。
云溪慢慢低頭,在那偌大的聚光燈下,靜靜地沉下呼吸。
昨天在街頭的偶遇,讓她此刻漸漸有種想要嘆息的衝動。
陳昊,你到底打得什麼主意...
她身邊的衆人卻都已呆呆地望着他們倆,陷入一片詭異的沉寂。
幾乎是同時,大家心底都在驚歎,這個東方女人的追求者實在是太過灼眼,竟是比任何一位影星都讓人移不開眼。
好像他身後有着自然散發出的光輝一般,每一個動作,即便只是舉手投足,都讓人呼吸困難。
即便是見多識廣的那三個超模也被眼前的男人狠狠地驚豔了一把。下意識地又將視線調轉過來,看到的,卻是云溪那一雙淺淺無波的雙眸。
哪有戀人之間見面會這麼冷淡的?
雖說是冰美人,可這也太過了吧...
不知何時,從陳昊身後跟進來的POLA亦滿臉驚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啪啪啪"攝影師手裏的紙張拍着嘩啦啦的直響,衆人一愣,反應過來,這才發現,不知道何時,大家都停下了手裏的工作。"各就各位,今天的拍攝還沒結束呢,一個個都在看哪裏。"
陰沉着臉的攝影師回頭盯着從頭到尾都十分矜貴的陳昊,口氣沖天:"閒雜人等,統統給我離開!"
回答他的僅是一個挑眉,陳昊黝黑的雙眸直直地看向攝影師,眼裏刀鋒樣的尖銳劃過,似是有形的刀刃,割得人的皮膚竟是感覺一痛。覺一痛。
一口氣噎在胸腔裏,竟是不敢吐出來。
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攝影師回頭看向云溪,卻見她一副早就料到,卻依舊無動於衷的模樣,一時間只覺得棘手無比。
正要回頭親自請那人離開。
卻聽見,門口傳來一聲懶散的聲音:"陳昊,我發現有些人的脾氣竟然比你還大,以前還覺得你這人牛氣沖天,現在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不懷好意的聲音裏帶着痞痞的氣息,極爲耳熟。
望着攝影師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色,云溪低頭眼底閃過一抹暗色,倒是沒想到,王綱竟然也來了紐約。
從門外立刻有走進了三個人。打頭的自然是不夜天裏的老熟人——王綱,至於其身後跟着的兩個身高超過一九零的高大壯漢,看架勢,估計是保鏢之流了。
能請得起保鏢的人不在少數,可擁有這樣亦正亦邪的氣息的人,就十分值得人深思了。
攝影師的腳步慢慢退了回來。沉吟一二,只當沒有這些外人。
笑話,既然連工作室外面的守衛都能將這幾個人"放"進來,要麼他們來頭極大,擋不了,要麼就是"武力值"太高,螳臂當車。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目前看來,都是衝着這個叫"WANG"的模特。
早早結束了拍攝,其餘的事情,一概與他何干?
許是感覺到了攝影師的意圖,其餘三個超模立馬調轉視線。
再俊美的男人又如何?身份不明,來路不清,還是早早的死心爲妙。
雖然,他長得實在是太讓人想要犯罪。
就在衆人默契的情況下,拍攝精度快得幾乎讓人喫驚。
從化好妝一直到最好一張樣片選定,不過只花了一個多小時。當攝影師雙眼放光地大喊一句"收工"的時候,所有人幾乎已經預感到了下一期雜誌封面供不應求的極致狂銷。
有人虛脫地坐在地上,也有人馬不停蹄地開始趕着下一場的工作。一切,又恢復了常態。
云溪換好衣服從試衣間裏出來的時候,門口盤旋許久不肯散去的工作人員火辣辣的視線世界掃來。
雖然站得極遠,但那副好奇八卦的樣子還是極其顯眼。
不能上前,也可以好好過過眼癮吧。
她幾乎可以聽到他們在心底的聲音。
轉身,陳昊正坐在離她最近的一把椅子上,王綱亦是一臉興致盎然地打量着她的妝容,許久,嘖嘖驚歎一聲:"早就知道你是個妖精,沒想到竟然禍害到紐約來了。"
云溪只掃了他一眼,王綱正想說的話當場卡在了中間,臉色一僵,訕訕地退到一邊。
有時候,他幾乎懷疑,這一雙琉璃般的眼睛,是不是早已把他看得一清二楚。
她和CRIS消失的那一個晚上,他總隱約間感覺到兩分怪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