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一一像個小大人似的，用着奶聲奶氣的嗓音在嚴菁華的耳畔唸叨着。
一旁聽着的阿玉默默擡手擦了下眼角。
窗戶外，就躲在窗沿旁的葉梧，目光動了動，胸口突然不受抑制的堵了起來。
兩年多前，這小傢伙還是粉粉嫩嫩的窩在她懷裏咿呀叫的小胖子，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不僅長這麼大了，竟然還會說這樣的話。
這，哪裏像是一個沒到三歲的孩子啊。
“玉奶奶，一一想陪奶奶睡覺。”慕一一雖然學到的詞彙還不是很多，但是她表達的意思也算明確。
阿玉聽得懂，她紅着眼睛笑着，點了點頭就退出房間。
等到房門關上後，那個在牀上的小包子就滴溜溜地爬下了牀。她摸到窗戶旁，窗臺不高，她稍微踮起腳尖，小爪子就能碰到窗戶的開關。
她用了渾身的力氣，很快就將窗戶打開。
接着，她就扶着牆壁爬上了窗臺。
葉梧一不留神轉頭看過來的時候，一下就對上了一張白裏透紅的小圓臉。
慕一一眨了下眼睛，嘿嘿一笑，“耶，我抓住你啦！”
她伸出兩隻爪子就要抓過來。
葉梧怕她跌倒，忙把她抱在了懷裏。
軟乎乎的小身子一到她身上，她就覺得渾身都充滿了力氣。心底某處也不自覺地充實起來。
“一一。”她摸了摸她的腦袋，閉了閉眼睛，低低呢喃了一聲。
慕一一不知道抱她的這個阿姨是誰，她眨巴眨巴眼睛，不解地問道：“小賊，你認識我嗎？”
小賊？
葉梧沒忍住，輕笑了一聲。
這會兒，窗戶外的後院裏，還是有幾個傭人在打掃的。葉梧擔心被發現，稍微一擡腿，就抱着慕一一從窗戶翻到了嚴菁華的臥室中。
“小傢伙，那你認識我嗎？”葉梧這話是沒經過大腦就吐出來的，一說完，不等慕一一回答，她自個的神色就暗了下去。
和她預料的一樣，慕一一歪着鬧到搖頭，“一一沒見過你這麼漂亮的小賊。”
葉梧心底雖然難受，卻也被她這話給逗樂了。這小丫頭，雖然古靈精怪的，但眼神還不錯。
“我也沒見過你這麼漂亮的小丫頭。”葉梧目光緊盯着她的小臉，她沒忍住，擡手摸了摸她的小臉。
慕一一皺了下眉，她不喜歡被別人碰。不過看在這個小賊還算漂亮的份上，她就不跟她一般見識了。
“你來我家，想要偷什麼呀？”她盯着葉梧看了一會兒，然後朝後退了兩步，雙手抱胸，像警察審問犯人似的審她。
葉梧的視線一刻也離不開她，聽到這話，她咧開嘴角，輕聲說道：“我，我翻錯牆了。”
翻錯牆？
慕一一皺眉想了好久，才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你走錯地方了嗎？”
“嗯！”葉梧用力地點頭。
“好吧。”慕一一有些失落，“哼，我還想和你玩警察抓小偷的遊戲呢。”
葉梧走到她身前蹲下，勾
了勾她的小鼻子。
“不要，這樣會被玉奶奶她們發現的。她們會以爲你是小偷，她們會告訴爸爸，爸爸肯定會把你抓到警察局，到時候一一就沒辦法救你了。”
葉梧先是不解地蹙了下眉，接着才反應過來。敢情這小傢伙打一開始就認定她是小偷，然後想做回英雄，親自把她給送到警察局去啊。
她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好吧，那我陪你做別的遊戲好不好？”
慕一一聽到遊戲兩個字，眼珠子登時亮了。她蹦躂了一下，兩眼亮晶晶地看向葉梧，“做什麼遊戲呀？”
葉梧朝她勾了勾手指，“拍大手好不好？”
慕一一玩過的遊戲可多了，捉迷藏，騎大馬，開小車，這些她什麼沒玩過。可還是頭一次聽說有拍大手這個遊戲的。
“什麼是拍大手呀？”她疑惑地去問她。
葉梧把她的小爪子拿出來，然後放在自己的手上。“你盯着我的手看，如果我突然翻手打你的手，你沒被我打到的話，我就被你刮鼻樑，如果你被我打到了，我就要刮你的小鼻樑。”
玩法很簡單，葉梧喜歡玩的遊戲很多，可都是一些極限運動。慕一一還小，她根本不能帶她玩，慌亂之下，她也只能想到這個不會驚動別人的小遊戲。
小傢伙頭一次聽說這種遊戲，新鮮感一上來，興趣也跟着來了。
沒一會兒，她們一大一小兩個手掌就互相打了起來。
只是偶爾，纔會聽到啪啪啪的拍手聲。那聲音不響，有些清脆。
不知不覺，幾十輪下來之後，葉梧的手背也被這小傢伙給打紅了一片。
啪。
“嘿嘿，你又輸啦。”慕一一得意的笑了兩聲，接着就勾起小手，去刮葉梧的鼻樑。
軟軟的小手指刮下來的時候，葉梧目光一眯，說不上來的舒服。
單一的玩法並不能讓慕一一長期堅持下來，這不，玩了半個多小時的樣子，慕一一就打着哈欠，臉上寫滿了無趣。
葉梧適時地收回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小聲問道：“是不是困了？”
慕一一點了點頭，“一一想去睡覺，小賊你快走吧，要是被發現就不好啦。”
葉梧沒忍住，抱住她，在她腦門上親了一下。
“一一，我以後可以常來看你嗎？”
慕一一點點小腦袋，“你要趁着人少的時候進來哦。”
“嗯嗯，好。”葉梧說完就鬆開了她。
沒一會兒，葉梧就瞧見那一團小包子，自己爬上了牀。她爬到嚴菁華的身側，掀開被角，就抱着嚴菁華睡了起來。
也是這個時候，葉梧纔看向一直緊閉着眼睛沉睡的嚴菁華。
兩年多的時間並沒有讓她的相貌有過多的變化，甚至一絲皺紋都沒有。
原地靜默了一會兒，她淺淺舒了口氣，低聲說道：“雖然我恨你對爸爸說了那些話，但還是希望你能早點醒過來。”
話音落下好一會兒，她朝大牀那邊走去。又彎身在慕一一的小臉上親了一下，她纔不舍地轉身，翻過窗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