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梧停住腳步，一下就沉默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是緊抿着脣角不說話。
“媽媽，好不好，好不好嘛？”
慕一一雙手拽着她衣領，一個勁兒的撒嬌。
“他現在應該在工作，我們回家再說好不好？”
“唔。”慕一一撅了撅小嘴，往她肩頭一趴，立刻就將自己的小臉背對着她了。
拍了拍她的後背，又安慰她兩聲，才朝住的地方趕去。
跟來時的路程差不多，到了小區外，葉梧沒有急着抱她進去，而是在小區外的一個超市裏，買了一袋子的小零食後才抱她回到住處。
“一一，我們到了。”
慕一一聽到這聲，立刻就從她身上爬了下來。
“媽媽，你快給爸爸打電話呀。”她還惦記着呢。
葉梧沒急着回答，而是掏出鑰匙去開門。
嘎吱。
門打開的瞬間，她就瞧見了屋子裏頭坐着的人。
那人不是別人，是才一晚上沒有見面的秦少煬。他傳了一身休閒服，正坐在沙發上看手機。
葉梧進去的瞬間，他就起身走了過來。
“小葉葉，你早上去哪兒了，打你電話也不接。”
“手機靜音，沒聽見。”葉梧隨口解釋了聲，就把一大袋的零食放進了客廳裏。客廳裏的各個角落都擺着慕一一的小玩具。
可這傢伙現在全部的心思都在葉梧給不給慕夜城打電話的上面，玩了這麼多天，她早就玩膩了。她現在就是想見到爸爸。
“媽媽媽媽，你快給爸爸打電話呀！”慕一一跟在她的屁股後面，兩手一身，就抓上她身後的衣服。
這邊，秦少煬沒聽到他想知道的回答。也逼了上來，“葉梧，你今天早上到底去哪兒了？”
“小公子，我去哪兒有必要向你報備一下嗎？”
秦少煬語塞，哼了聲，沒好氣地回道：“那你好歹接小爺一個電話啊！”
“媽媽，你快給爸爸打電話呀！”慕一一還在堅持不懈地揪她的衣服，她對那些零食一點興趣都沒有，她就是想見爸爸了。
葉梧有些頭疼。
秦少煬看她臉色不好，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走到她的身後，準備去安慰慕一一。
“小包子，爸爸不來，叔叔陪你玩好不好？叔叔今天給你帶來了最新版的遙控賽車呢！”秦少煬說着，就彎下腰身準備去抱慕一一。
哪裏知道，慕一一忽然一個伸手，“啪”一聲就打在了伸過去的手上。她氣得一下子眼睛鼻子都紅了，頓時淚眼汪汪的。
“哼，一一不要叔叔，要爸爸！就要爸爸！媽媽壞壞，媽媽說話不算數！哼！”
她嚷嚷完，不等葉梧轉身去哄她，她就撅着小屁股跑進了臥室。
砰。
接着，葉梧就聽到了關門聲和門被反鎖的聲音。
“小葉葉，小包子怎麼了？”
“跟你沒關係。”葉梧心裏不是滋味，說出來的話的口氣自然不是很好。
秦少煬知趣的沒有說話。
客廳裏安靜了好一會兒，一直到慕一一斷斷續續的哭聲傳來。這安靜才漸漸打破。
葉梧忽然快步追了上去，她走到他的身前，冷冷出聲：“小公子，這是我們母女的事情，你先回去吧。”
她們母女？
這話的意思太過明顯，就是這是她們自個的家務事，跟他這個外人沒有一點關係。
秦少煬怎麼說，也不辭勞苦陪了她們母女大半個月了。這大半個月來，他早出晚歸的，做什麼事不是想着她們。
可到頭來，忽然就得到這麼個冷漠的答案。
說不生氣，那是假的。就算他以前再愛玩，再厚臉皮，他的心臟也經不起這麼重的打擊。
“小葉葉，你，你是不是一直把我當外人？”
慕一一的哭聲還在繼續，葉梧的本意是不想傷人的。可眼下，她確實全部的心思都在慕一一的身上了。
“抱歉，小公子。”她沒有回頭，丟下這聲，就迅速拿起備用鑰匙打開臥室的門走了進去。
砰。
一直到房門再次關上，秦少煬才恍惚間回神。他雙手握成拳，一個轉身，腳就狠狠地踹在了腳邊的禮品盒上。
……
“一一，是我不好，對不起。”
臥室裏，慕一一正抱着自己蹲在牆角哇哇大哭。那模樣，落在葉梧的眼裏，就好像一個沒有爸媽疼的孩子，又無助又可憐的。
胸口抽了下。她忍住那股難受，大步跑到她的跟前，兩手一撈，將她抱在了懷裏。
“壞人，你是壞人！”慕一一伸手就推她。
“對不起一一，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好不好？你聽媽媽的話，別哭了，咱們現在就給爸爸打電話，媽媽說到做到！”
葉梧把她抱到了牀上，在安慰她的時候就把手機拿了出來。
她沒有保存那個男人的手機號碼，可那一串數字就跟釘子似的，一直釘在她的腦子裏揮之不去。
不一會兒，她敲擊鍵盤，撥了出去。
慕一一的哭聲也隨着她的動作一下子減弱，兩隻大眼睛汪汪的，一眨不眨地盯着葉梧手裏的手機屏幕。
嘟——
電話裏響了兩下後，電話就接通了。
“什麼事？”
一秒鐘不到，屬於那個男人的磁性嗓音就傳了過來。
葉梧也聽到了裏面的淡漠，抿了抿脣，她正要說什麼，坐在她身旁的慕一一就將話語權一下搶了過去。
“爸爸，你什麼時候過來啊，你是不是不要一一了？”慕一一說着說着，眼淚又掉了下來。
葉梧瞅着也難受，她緊抿着脣瓣，把她往懷裏抱了抱，沒有吭聲。
電話裏，安靜了一小會兒。一小會兒後，男人的嗓音再次傳了過來。“把電話給媽媽。”
慕一一聽話地從葉梧手裏把手機摳過來，然後又雙手舉到葉梧的眼前。
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葉梧將免提關掉，將手機放在了耳邊。
“一一想你了，你什麼時候有空過來一趟吧。”她壓低嗓音，平靜地說。
電話那邊，男人的嗓音和她一樣平靜，不，還有些冷。
“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