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晴晴，你再說一遍。”他沒有吼她，就是那張臉已經陰沉到了極點。
慕晴晴覺得，如果她真的再說一遍，他能把她掐死。
可她說的分明是實話。
努努嘴，她弱弱地移開目光，哼了哼氣，沒有吭聲。
“我有個會要開，把這一疊文件分類裝好，等我回來，我要看到整齊的資料。”他站起身，隨手把桌面上的一摞紙張扔在她面前，就起身走了出去。
慕晴晴握了握拳頭，對着他離開的背影狠狠地砸了砸。
正要邁出門的林暘，忽然回頭。
慕晴晴嚇得趕緊將拳頭收了回來，她給他一張倔強的冷臉。
男人眉頭蹙了下，接着面無表情的說道：“衛生間在那邊。”
他說完，就頭也不轉的走了出去。
慕晴晴看到他開了門，又把門給關死了。
氣得跺了跺腳，她又看向那一摞被他故意摻雜在一起的一疊文件，不由得嘟起了嘴巴。
骨氣告訴她不能就這麼任由他使喚。可萬一那個男人回來沒瞧見她把資料整理好，會不會又變着法得整她？
她一方面任性，一方面又有些膽怯。就這樣，猶豫了好一會兒，她終於沒有戰勝自己的內心，站了起來，開始一點一點地整理那些資料。
一摞大概幾百頁紙吧，她不知道這些都是什麼資料，時間也不允許她挨個挨個的看，她只能瞅着紙頁大小顏色和上面的字體依次排序。
時針一點點轉動着，她是第一次做這樣的工作，等將這一摞整理得差不多了，她的腰都疼了。
按了按自己的腰，她又坐回了小板凳上面。辦公室的窗戶開了一半，外面有清新的涼風吹了進來，她覺得眼皮有些重，雙手扒拉着辦公桌，腦袋直接磕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不一會兒，她就漸漸沒了意識。
“林少，這是剛剛開會的會議紀要，您看一眼。”
“嗯。”
“還有這個，是新一季度的計劃表。”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好的。”
男人腳步有些急，接過王助理遞給他的東西，就大步朝辦公室走來。不一會兒，辦公室門打開，他正準備瞧瞧那個小女人有沒有乖乖聽話，一擡眼就瞧見了趴在辦公桌一角睡着了的慕晴晴。
她的姿勢不是很好，因爲坐得比較矮，所以雙手撐得很喫力。可即便這樣難受的姿勢，她還是睡得死死的。
林暘放輕腳步走到辦公桌前。
他瞧了眼辦公桌上整齊擺放的數份資料，接着將身上的外套脫下，直接裹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體重還是那麼輕，他輕鬆地把她抱了起來，走向一側的長沙發。
沙發很軟，足以呈下她。慕晴晴被放上去之後，就尋了個舒服地姿勢側身躺着。林暘半蹲着，瞅了她好一會兒，才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唔~慕晴晴不爽地嚶嚀一聲。
男人又將視線放在了那兩片鮮豔的脣瓣上，她沒有化妝，脣上呈現的是最自然的紅色，豔豔的。
喉嚨處滾了下，他低頭，輕輕地覆了上去。
……
慕晴晴覺得渾身像是被什麼壓着了，動也動不了。掙扎了好一會兒，她才勉強動了動手指。
便動了手指，她的身上還像被什麼束縛着似的。她想叫，她害怕被什麼東西壓着了。就這樣一直掙扎着，她終於嚎了一聲，“啊！”
啪。
辦公桌後，林燁扔下手裏的鋼筆，猛地走了過來。
慕晴晴叫了一聲，神識立刻就清醒了。她呼了口氣，一個激靈坐了起來。接着，她不小心扭頭，忽然就撞上了一張緊張的面孔。
“怎麼了？”
兩眼懵了懵，她如實回答：“好像，鬼壓牀了。”
嘣。
林暘當即拍了下她的腦袋，“去洗把臉補補妝。”
“幹嘛？”
“待會兒有個飯局，陪我一起過去。”
慕晴晴傻了，“啊？”
“聽不懂？”
“爲什麼要讓我去？”她不想去，“我又不是你——”
意識到自己的話不對，她立刻打住。
可即便打住了，男人還是準確捕捉到了她語氣裏的不情願，“又不是我什麼？”
“我又不是你什麼人，爲什麼要拉上我，我不去，我要回家。”慕晴晴將身上不屬於她的衣服拿開，噌一聲站了起來。
林暘站在原處，雙手插在褲兜裏，冷眼睨着她。
就這樣走到門前，突然意識到自己打不開門，她纔回頭看了過來。
“我不去，可以嗎？”
“不可以。”
“我想回家。”多多離開她久了肯定回想她的。
“慕晴晴，這是你的工作。”
“我不想工作。”
男人盯着她堵起來的嘴巴，眸子頓了頓，“那你想做什麼？”
“我想回家。”慕晴晴的口氣有了幾分央求，“多多長時間見不到我，會難受的。”
“那他長時間見不到爸爸，會不會難受？”
慕晴晴喉嚨一堵，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林暘朝她跨步走過去，一步一步地靠近。
慕晴晴身後是緊閉的門，無處可退。
“慕晴晴，那你知道，等他上了學知道別人都有爸爸媽媽，而他卻只有媽媽，他會不會難受？”
“他是我的一切，我會給他最好的！”慕晴晴當即反駁。
“是，你是慕家大小姐，你能給他最好的。”林暘勾起嘴角，冷冷一笑，“但是，你能給他父愛嗎？”
“我可以！我當然可以！”
林暘只給了她一個冷得再也不能再冷的眼神。
從這個眼神裏，慕晴晴除了接收到冰冷的寒意外，還有對她現在這副樣子的鄙視。
“去補妝！”
慕晴晴聽到這一聲冷喝，壓抑了一下午的火氣頓時上來了。
“我不去，我就不去！有本事你就把我扛過去，反正我就是不去！”她紅着眼睛，衝他大吼。
面對這樣失控了的慕晴晴，林暘有些沒轍。他知道，她這是被他逼急了眼的。
慕晴晴吼着吼着就哭了，她抹了把眼淚，伸手就去推他，“你走開！我們明明早就結束了的，你爲什麼還要這樣對我！爲什麼！你這個壞人，壞人！”
男人筆直地立在原地，任由她的拳頭砸在他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