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證愣住。
“可是，剛剛就是你把他叫醒的。”林夫人擦了擦眼淚，反問。
“醫生也說了，他現在的意識很模糊，剛剛又睡下了。可能連現實和夢境都分不清楚，所以，爲了大家都好，還是不要告訴他我來過。”
理智回來的慕晴晴，確實冷靜得連自己都覺得可怕。
林夫人徹底愣住，然後看向林玥。
林玥將話接了過來，微笑着說道：“晴晴，今天下午媽給你道歉也是真心的。既然你和林暘是真心相愛的，爲什麼還要分開呢。”
“不，我早就下定決心和他分開了，這段時間，我也習慣了沒有他的生活，我很好。所以，就這樣吧，再見。”
多說無益，說完，慕晴晴就轉身一步步離開。
林夫人僵硬在原地，看着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不禁回頭看向林玥。
“媽，看來晴晴這次是真的下定決心了。”林玥拍了拍她的背，“你別多想了，林暘已經沒事了，眼下還是他的身體最重要，其他的事情就等他身體好了再說吧。”
林夫人點頭，“嗯，只能先這樣了。”
……
慕家。
慕晴晴回來之後就趴在自己臥室的陽臺上，窗戶被她打開，寒風一個勁兒地吹進來。
嚴菁華放心不下，只能找葉梧來勸勸。
葉梧披着外套，走到了陽臺。
“你在醫院看了一夜，馬上天就亮了，睡一會兒吧。”葉梧坐到了她的身側，低低說了聲。
“嫂子，我沒事。你白天還要上班，快去多睡一會兒吧。”慕晴晴兩眼呆呆地看着窗外，嘴裏嘟囔着。
葉梧知道她心裏有事。
呼了口氣，她緊接着出聲：“晴晴，林暘他現在怎麼樣了？”
“醫生說已經度過危險期了。”
“那就好。”頓了下，葉梧繼續問道：“你，要回到他身邊嗎？”
“不要。”
葉梧怔了下，“林夫人難道還沒有同意嗎？”
林夫人在慕家大門口給她下跪的事情，現在已經在全家上下都傳遍了。葉梧還沒下班就聽說了，不震驚那是不可能的。
“沒有。”慕晴晴平靜說着：“嫂子，我聽到他出車禍的時候很害怕，到了病房見他處在生死一線的時候也很難過。我和他說了很多話，我跟他說，只要他能醒來我什麼都答應他。
那個時候，我是真的希望他能醒過來。”
“可是，等他沒事了，你就冷靜下來了。”
“嗯。”慕晴晴勾了下嘴角，“可能，我們確實不適合生活在一起，我不聰明，很多事情和他也想不到一塊兒去，也經常會產生誤解和矛盾。
就算互相喜歡又能怎樣，不合適啊。”
慕晴晴想通了，她認爲她已經徹底想通了。
用三個月的時間旅行來療傷，現在再開始花時間去忘掉他，相信很快，她就能徹底的解脫出來。
“你真的這麼想嗎？”
“嗯嗯。”
“好。”葉梧笑了笑，“無論你怎麼想，我都支持你。不過，太陽還沒出來，你趴在這也是
吹冷風，別感冒了，去睡個覺吧。”
她想看看初升的太陽，想感受一下冬天裏清晨的第一縷陽光。
葉梧站了起來，她沒有再說什麼，拍了拍她的腦門，轉身走了出去。
很快，慕晴晴的耳邊就寂靜下來。
瑟瑟的冷風吹進，將她的臉頰還有耳朵都吹得紅彤彤的。她雙臂交疊放在身前的桌子上，下巴就枕在手臂上，睜着一雙澄淨的眼睛，靜靜等待日出。
等待的過程中，耳邊的空氣也漸漸變得安詳起來。
很快。
太陽昇起的瞬間，第一縷溫和的亮光就從東面襲來，徑直地落在她的陽臺上。光線穿過窗戶，落到了她的臉頰上。
她緩緩閉上雙眼，微微嘟起嘴巴，享受着這一刻的美好。
怪不得那麼多人不睡懶覺喜歡看日出，原來日出的感覺這麼好。
時間悄悄溜走。
不知不覺的，太陽在空中轉了一個角度。
傍晚時分。
陽光從透明窗戶照射進來，落在男人蒼白的面容上。
好一會兒，他手指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睛。
“媽，林暘醒了！”林玥不小心看到，當即攙着林夫人坐了過來。
林夫人眼睛紅腫着，顯然哭了很久，也很久沒有合過眼了。
“林暘，你終於醒了。”她一邊笑着流淚，一邊說道。
男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後的林玥，最終視線從門外轉了一圈才收回。
“晴晴呢？”不一會兒，他問。
林夫人目光一變，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的身後，林玥的臉色也僵了下。
時間靜止了幾秒鐘的樣子。
“她啊，昨天下午我和媽都給她打電話了，沒人接。恐怕現在都不知道你出車禍的事情呢。”林玥一邊說着，一邊拿起旁邊的水果剝了起來。
林暘將視線從她身上收回，轉而落到了林夫人的臉上，“她說的是真的嗎？”
林玥手抖了下。
林夫人忙回道：“當然是真的，你相信我，我真的第一時間給她打電話了。她不接，她媽也不接，看樣子，她是死了心了不要和你來往了。”
“那我昨晚半夜見到的人是誰？”男人臉色陡然轉冷。
林夫人一口氣憋了回去。
林玥憋不住了，將水果擱下，走過來就說：“是，她來了。媽昨天下去和我一起到她家，媽當着她媽的面給她下跪道歉說了你出車禍的事情，她就過來了。在這陪了你將近一夜。”
男人先是緊蹙着眉，緊接着眼底漸漸浮起光芒。
“但是，知道你沒事之後她就走了。不是媽不想讓你知道她來過，是她親自告訴我和媽，讓我們不要告訴你她來過。
林暘，她是媽下跪求來的。她的心，比我們想象中還要冷。她說，她已經習慣沒有你的生活了，她現在很好。”
男人眼底的光澤陡然消失。他看向林夫人，“她真的這麼說了嗎？”
林夫人擦了擦眼淚，哽咽着回道：“你姐姐說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