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你現在，是要變卦嗎？”
林子依舊勾着嘴角，淺淺笑道：“是。”
“你怎麼說話不算話啊！”慕晴晴鬱悶了。
林子知道她想的是什麼。可到底，他不可能，“我做不到只把你當做朋友，也做不到，讓別的男人再從我眼前把你搶走。”
說完，他又捧起她的兩隻小手，在溫熱的掌心輕輕摩擦着。
慕晴晴身上是暖和了，大腦卻跟上凍了似的，一片空白。
周圍的雪花還在不停地往下飄落，給這黑夜裏的青城悄悄地鋪上了一層雪白的棉襖，也給在天橋斜下方，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蓋了一層銀白色的外衣。
雪花落在他額前的碎髮上，遮住了大半個冰冷的眸色。
“林少，您身上都溼了，咱們要不回去吧。”王助理知道自己這話純粹就是找死的，可他瞧着這肅冷的天，還有這漫天的雪，最後就是男人還沒痊癒的身子，不得不勸。
“你猜，他們現在在聊什麼？”半晌，他忽然開口，淡淡地問。
王助理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看到的就是拉着面對面拉着小手的林子和慕晴晴。
一男一女在雪地裏這麼親密，還能聊什麼，當然是小情話了唄。
王助理雖然猜到了這個，但是他不敢說啊。
“我，我不知道。可能是慕小姐手太涼了，林助理給她暖手的吧。”
“好，那就等他們聊完的。”
王助理臉上閃過一抹痛苦，只能乖乖的閉上嘴巴。
天橋上。
雙手被強行焐熱之後，慕晴晴被凍僵的大腦也漸漸回暖回神。
她嚇得忙把手抽了回來，轉身看向天橋外面，留給他一個冷冷的側面。
林子也不着急，也不苦惱。顯然，慕晴晴的反應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大小姐，你在想什麼嗎？”
“沒有。”慕晴晴悶悶地回了聲。
“那你在看雪嗎？”
看毛啊看。她看雪的心情完全被他打亂了好不好。
慕晴晴想想就鬱悶，可他今天和她說了這麼多，還提到了他的母親。她總不能掉頭就走，這樣也太小家子氣了。
悶悶的嗯了聲，她沒回答。
“如果你不開心了，就把我剛剛說過的話都忘掉。”
她倒是想啊，可她又不是魚，只有七秒鐘的記憶。
“或者，你就當我不存在，慢慢欣賞。這雪纔開始買多會兒，再過一會兒就更好看了。”
聽到他後面的話，慕晴晴鬱悶的心情也稍微好轉一點。
又過了一會兒，等到欄杆上積雪的厚度都超過她兩根手指疊加在一起的厚度了，她才低低出聲：“大管家，你明知道我會不開心，爲什麼還要和我說這些？”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一直在你身邊。”
他的話很暖，可也讓慕晴晴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慕晴晴咬了咬嘴巴，“可是，我已經不打算再找另一半了，我有多多，還有我媽和我哥和我嫂子。”
“所以，你認爲就夠了嗎？”
慕晴晴下意識地點頭，“嗯。”
慕晴晴是沒怎麼想過。可是，“多多都跟了我四年多了，我媽不僅有我，還有我哥和我嫂子呢。”
“你想一直拖累他們嗎？”
林子這話一落，慕晴晴兩眼就傻了。
“大小姐，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林子轉身盯着她看，“他們雖然是你的親人，但沒有義務要一直爲你操勞到底。”
慕晴晴從來沒有想過這麼多，也可能因爲這些話題太過現實，她從來不敢去想。
不等她想好該怎麼給自己解釋，林子溫和的嗓音就再次傳了過來。
“但是我不一樣，如果我是你的另一半，我就必須無條件的，把你照顧到底。最重要的是，我是心甘情願的。”
他笑着說完，慕晴晴整個人都懵逼了。
他這明擺着是攻心吶。
慕晴晴不由得看向他，試探性地問：“如果，如果我不答應你呢？”
“那我就一直等到你答應爲止，反正現在你已經下定決心不會找另一半了不是嗎？”
慕晴晴說過的話當然要算數，她愣了下，“阿？”了一聲，接着就點頭，“嗯。”
“那我就放心了。”
慕晴晴又愣了，疑惑地看着他，“放心什麼？”
“既然你已經下定了決心，也就是說，現在除了我之外，不會再有別的男人能夠接近你。
就算今天你不答應我，一年、兩年、三年，也有可能是另一個十年之後，你肯定會有一天，會對我動情。”
說完，他就伸手，自然地將她帽檐上的積雪給拍掉。
慕晴晴不知道爲啥，聽到這話，想笑，又有種想揍他的衝動。
他不是凌煜，會讓人討厭反感，更不是那個男人，對她步步緊逼的，絲毫不給她喘口氣的機會。
他就是這樣，隨口一個字，都不會讓她感覺到壓力，甚至讓人很輕鬆。
就像現在這麼一個蓄謀已久的告白，除了一開始讓她覺得尷尬之外，現在話都說開了，卻又像回到了一開始的朋友狀態。
話又說回來，慕晴晴可不想因爲自己耽誤了他，“那如果，我要是一直都不答應你呢。”
“那我就一直等着你，反正你單身，我們也單身，誰都不喫虧。”他笑得一臉的坦然。
慕晴晴瞪了他一眼。
“你這樣，就不怕你母親知道，會怪你嗎？”
“她很愛我，會理解我。”
慕晴晴悶悶地哦了聲，沒有吭氣。
林子就靠在欄杆上，一直盯着她看。
時間靜靜的，又看了雪花堆了一層。
慕晴晴忽然想到了什麼，轉向他說道：“不行，你不能這樣。”
林子笑了笑，等她把話說完。
慕晴晴是真的憋不住，她覺得要是真像他說的那樣，她豈不是要耽誤他一輩子了？
“我經歷過戀愛，還有了多多，我已經無所謂了。但是你不一樣，你還年輕，你沒有交過女朋友，你還沒談過一場戀愛，如果你這樣做，對你很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