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幸福。”
說完，他將玫瑰花拿起放到離她最近的桌子上。目光艱難地從她臉上抽回，擦過她的肩頭，走了出去。
慕晴晴能聽到漸漸走遠的腳步聲。
等包廂的門再次關上之後，她雙腿一軟，直接就拍在了地上。
她的頭不是那麼疼了，可胸口卻緊緊皺縮着。
現在想想多麼可笑啊，只是因爲一些無中生有的照片，她成了人人唾棄不乾不淨的人，她和那個男人的兩次姻緣也沒了。
只是因爲這些無中生有的事情。
如果她多一點自信，如果他能多一點信任，那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啪。
她忽然擡手，拍上了自己的腦袋。她不要再去想那些如果了，時光沒有辦法倒流，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以前發生過的事情還要計較什麼呢。
“呵呵。”
她冷笑兩聲，胡亂地擦着臉上的眼淚。
“大小姐！”
門外，林子推門進來，看到她這副樣子，立刻跑了過來。
慕晴晴想要自己撐着地面站起來的，而顯然林子並不打算給她這個機會。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雙手抱住她，將她從地上抱到了懷裏。
慕晴晴渾身軟軟的，像是剛經歷過一場災難似的。除了這個，身上也在冒了一身的冷汗。
她沒有掙扎，腦袋靠在他的肩頭，由着他抱了出去。
KTV比她進來的時候安靜了許多。也許爲了配合她的心情，其它包廂裏的人都沒有唱歌，走廊內安靜地只剩下刺眼的燈光，還有林子的腳步聲。
“大小姐，我送你回家。”
“謝謝。”慕晴晴無力地回了聲。
KTV不是特別大，下了樓梯之後，幾分鐘的時間，他們就到了門外的停車場。
眼看着他們的身影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
站在男人身側的王助理看不下去了，“林少，這林助理還不知道趁機帶慕小姐去哪兒呢，咱們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不用。”
王助理愣了下，“您就不擔心嗎？”
“他會送她回家。”
“啥？”王助理一時間沒迷糊過來。他只知道，在一個女人最傷心無助的時候，就是另一個男人趁機打劫的最佳時刻。
林暘沒有解釋，而是給了他一個自己體會的淡漠眼神。
王助理一慫，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這會兒，從出來之後就沒離開的凌煜也從另一邊走了過來。
他臉色淡淡的，就連平常慣有的微笑也勾不起來了。
“她走了。”
“我知道。”
“你不趁機把她追回來嗎？”
林暘沒有回答，而是靜靜地看着慕晴晴所坐的車子駛離。
凌煜忍不住冷嘲，“別告訴我，你現在想放手了。”
“她是我孩子的媽，是我的妻子。”
凌煜看向他，“什麼意思？”
“她回到我身邊只是早晚的問題。”頓了下，男人淡淡的目光也掃
向了他，“至於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機會了。”
“呵，這個我當然知道。”
事到如今，一切都真相大白了，那個小女人估計都恨不得把他殺了吧。
……
從這裏回到慕家，只要短短的半個小時。
慕晴晴從上了車之後，神色都是淡淡的，沒有一點氣力，也沒有一點神色可言。
林子將車速降到了最低，放棄了舒緩的治癒系的鋼琴曲。
聽了好一會兒，慕晴晴才眨眨眼睛，緩緩回到現實中來。
“大管家，謝謝你。”
“大小姐，我說過，你永遠都不用對我說謝謝。”
要是平常，慕晴晴也許還會打趣他兩下，可現在，她連勾起嘴角都很費力。
車廂內安靜了一會兒。
“大管家，你知道嗎，我現在才知道我以前有多蠢，我早就知道我和他的感情很脆弱，但是沒想到竟然這麼的不堪一擊。”
別人只是小設計了一下，竟然讓他們相愛相殺了這麼多年。甚至，她還因此犯上了一想到就頭疼的病。
“大小姐，你也許不知道，這世上大多數的愛情都是這樣的脆弱。”
慕晴晴怔了下，然後看向他，“你又沒有談過戀愛，你怎麼知道？”
林子聽到她的反問，頓時鬆了口氣。
“我雖然沒有經歷過，但是我爸和我媽經歷過。”
慕晴晴咬了咬嘴巴，“大管家，你是不是想起不開心的事情了，你不要說了。”
“我沒事。”林子給她一個笑臉，“你看我像不開心嗎。”
慕晴晴沒有說話。
林子看向前方的道路，保持勻速，繼續說道：“我聽我媽說，他們年輕的時候也很相愛，而且年少不懂事的時候就在一起了。可後來漸漸成長了，愛情中很多事情也變質了。
我爸做生意很成功，我媽也不知道受什麼影響，心裏開始多疑了，管這個管那個的。沒想到最後，我爸真的出軌了。我媽鬧着要抱我自殺，結果我爸爲了救我們，不小心從二十層高的樓上摔下去，當場搶救無效，離開了。”
聽到死亡，慕晴晴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沒想到，看起來這麼彬彬有禮善良陽光的林子，竟然有過這樣的過去。
沒由來的，她心裏一酸。
“對不起，林子，我不該讓你想起這些事情。”
“有些事情，不用別人提起什麼，我自己就會無意間想起。不過你放心，我早就看淡了。”
“你好厲害。”慕晴晴勾了勾嘴角，“我覺得，這世上應該沒有什麼事情比死亡更可怕了。聽你說這些，再看看我的經歷，根本不算什麼。
大管家，謝謝你。謝謝你爲了安慰我，說這些。”
林子見她臉色好了不少，由衷地勾起微笑來。
“我只是想和你說，這個世上沒有跨不過去的檻，只有願不願意站起來的人。”
慕晴晴從來不知道，這些大道理竟然有這麼好聽的時候。
她翹起嘴角，點頭，“嗯嗯，我知道了大管家，我會真的振作起來的。我不會再排斥那些不好的過去，我應該向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