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胃口。”錢小梨淡淡回了聲。
她這不是刻意的排斥，就是打心裏的那種冷淡。就像她這兩天的狀態，似乎對什麼事情都上不來心，沒有什麼好在意也沒有什麼好開心難過的。
錢東華看在眼裏，神色緊了緊。
接着，他勾起嘴角，由心的笑了笑，“我聽蘭蘭說，你已經開始學習工作了。”
“嗯。”錢小梨還以爲是什麼大事，接着就起了身，“我上去了，你們接着聊吧。”
將椅子一把推了回去，她就大步朝上走。
“馬上就喫飯了，你跟爸爸聊會兒天不行嗎？”錢東華嘆了聲，忙說。
錢小梨頭也不回地朝上走，“等飯好了再叫我。”
錢東華搖搖頭沒再說什麼。
坐在他兩側的蔣秀芬和錢蘭蘭適時地出聲，將話題又饒了回去。
“東華，小梨她心裏有事，就別爲難她了。”
“是啊爸爸，您快接着跟我們說您以前和袁伯父一塊經商的事情吧。”
“……”
……
時間過得很快，一覺醒來，就是要上班的第三天了。
她第一時間拿起了手機，還和之前幾天一樣，安靜地沒有任何未接電話和未瀏覽短信。
她甩甩腦袋，用力地讓自己不去想，收拾完就朝樓下走。
錢東華和蔣秀芬她們已經坐在了飯桌旁。
錢小梨下意識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吃了會兒，當瞧見身側還是空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問：“紅姨呢？”
對面，蔣秀芬看向她，笑着回：“聽說是家裏孫子生病了。”
錢小梨眉頭皺了下，沒有再說什麼。
“小梨你也別擔心，我已經讓人去看過了，說是過幾天就能好。”
錢小梨哦了聲，繼續喫起了飯。
聽到她的迴應，蔣秀芬鬆了口氣，看了看坐在她身側的錢蘭蘭和錢香香，笑着拿起筷子。
早飯就在這樣和諧的氣氛中度過。
錢小梨到了公司之後，又和林華華開始了一天的裝訂之旅。
“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啊！”
錢小梨正壓抑着心底的煩躁，忽然就聽到這聲埋怨。
林華正站在旁邊的打印機旁，捏着手裏已經打印好的一份資料，直喘粗氣。
“怎麼了？”錢小梨問了聲。
林華華低下頭，將情緒掩飾掉，沒吭聲。
眸子轉了下，錢小梨擡手拍拍她的肩，問道：“你到了這半年多，一直都在做這樣的工作嗎？”
“嗯。”她悶悶回。
“就沒有和其他人一樣做過標書嗎？”
“沒有。”
“你是學什麼專業的？”
“就是和這個工作相關的專業。我畢業論文的成績，還是年級第一呢。”她越說口氣就越差，憋悶的情緒也一下都涌了出來。
錢小梨又拍了拍她的肩膀，“這工作是誰讓你做的？”
“是錢總。”
“她爲什麼沒有讓別人也做？”
“我不知道。可能因爲我是最後一個進來的，資歷最淺吧。”
錢小梨看過她的簡歷，是洛大畢業的，這個學校在全國也能排上前十。再按照她剛剛說的在學校裏的表現，確實不該一直做這樣的事情纔對。
就算是資歷淺，怎麼着也得讓她稍微接觸點東西啊。
林華華搖頭，“沒有。”
“錢蘭蘭不給你安排嗎？”
林華華沒有說話。
錢小梨皺了皺眉，“你什麼都不說，憋在心裏會越來越難受。”
“在公司議論別人是不好的事情。”
噗——
錢小梨沒忍住噴笑出聲。
林華華忍不住瞪她，“你是老闆的女兒，你當然不怕了。”
這話錢小梨確實無力反駁。
“你放心，你告訴我，我不會告訴別人。”
林華華看了她一眼，眼神裏還是寫滿了不信。
瞧瞧這個冷漠的社會，把人家剛出來的學生都嚇成什麼樣了。
錢小梨挑挑眉，“你不說也沒關係，我待會兒就去問問其他人。”
“不要！”
“那你說不說？”
林華華服了她了，左右看了看，確定四周沒什麼人經過，她才放低嗓音說道：“我聽比我早進來一個月的人說，錢總喜歡那些奢侈品包包或者是飾品，他們每一個人進來都會送她東西。
可是我沒錢，就算有錢我也不想送。”
錢小梨心裏清楚錢蘭蘭是什麼樣子，不過聽到這個還是長吁了聲，“怪不得。”
按道理說這是個人情社會在哪裏收受賄賂的事情都常見，可她現在名義上也是那個老傢伙的女兒，還缺錢買這些東西嗎？
錢小梨反覆想了好幾遍，最後也只能歸到虛榮那一類。她大概和她媽一樣，喜歡高高在上被人討好的感覺。
可話又說回來，這樣以權謀私明目張膽地壓榨人，到時候要是把一些有能力卻又不甘於奉承的人都逼走了，不也是在減少公司的人才嗎？
“小梨，你千萬別和錢總說，也別和董事長說。”林華華乞求地看向她。
錢小梨知道她在害怕什麼，“我答應過你就不會食言。”
說完，她又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們先把這些裝訂完吧，你還知道些什麼，也都講給我聽聽，我好了解了解。”
“嗯嗯。”
“……”
林華華確實是個內向的人，不過對於熟悉的人話卻不少。
這一整天，錢小梨罕見說幾句話，其他的時間都在聽她嘮叨，就連在喫飯的時候聽的也是她對錢蘭蘭和公司的埋怨。
聊完之後，也正好到了下班時間。
錢小梨和她一塊朝外走。
“小梨，其實我不明白，像你這樣的身份，你爲什麼不和錢總一樣每天都開車呢？”
“不是每個人都和她一樣喜歡奢侈品，姐是個俗人，就喜歡這些。”
林華華被她逗笑，忍不住笑出了聲。
“咳！”
她們聊得正歡，身後忽然想起了一道咳嗽聲。
錢小梨和林華華同時轉身，接着就瞧見了一臉嚴肅走出來的錢東華。
現在過了下班時間沒多會兒，走在門口兩邊的人自動散開，就連林華華也嚇得忙朝一邊退了步。
錢小梨沒理她，拉起林華華就朝外繼續走。
錢東華面上掛不住了，只好叫她：“小梨，待會兒和我一起回家。”
錢小梨還沒說什麼，林華華就嚇得忙把手臂抽回去。她嚇得連告別的話都沒和錢小梨說，直接就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