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丫頭啊，這是在發哪門子瘋。”楊玄瞳迷迷糊糊的說道，都沒有注意這丫頭只叫自己老楊，沒有帶上師父。
“你快點起來嘛。”周淑然仍舊搖晃着他。
“好吧、好吧，你說說到底啥事。你們在車上能休息，我可是累夠嗆。”楊玄瞳坐起身來，閉着眼睛說道。
“你說，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周淑然瞪着眼睛問道。
“瞞着你？”楊玄瞳微微睜開眼睛。好嘛，現在天還沒亮呢，外邊黑咕隆咚的，他是真不知道這丫頭髮哪門子瘋。
看到楊玄瞳睜開了眼睛，周淑然將自己的薩滿鼓拿到了他的面前，晃了晃，“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
“真是瘋的沒邊了，我說啥啊？你到底是啥事？”楊玄瞳鬱悶的說道。
“我看了，人家都說這個鼓是人皮做的。”周淑然可憐巴巴的說道。
“我去，我說你發哪門子瘋。你是不是想得太多？”楊玄瞳很是鬱悶的說道。
“你個傻妞，你說這個是人皮鼓？那得多大的塊頭才能弄出來這麼大的鼓面。你這都是從哪裏知道的亂七八糟的？”
“誒？也對啊，這面鼓不小，應該不好用人皮做成鼓。嘿嘿、嘿嘿嘿……”周淑然撓了撓頭髮，傻笑着說道。
“傻丫頭啊，要真是人皮鼓，反倒是你的幸運。”楊玄瞳看着傻樂的周淑然說道。
“以前的薩滿神鼓，還真就是用人皮來做的，採用的是奸、邪、惡、病，這四類人的皮。因爲人皮鼓，更加能夠容易的跟神靈溝通。”
“不要以爲這是邪法，前三類人剝皮做鼓，是爲了警醒世人。第四類人也是在他病故之後，如果他的皮能夠成爲神鼓的鼓面，也是他給人間留下的造化，哪怕他已逝去，這也是有好處的。”
“食間的教派很多，所採用的術法也很多。用之正則正，用之邪則邪。倒是有些黑薩滿是直接活人剝皮做鼓，但是這樣的鼓你根本就敲不起來，會跟你的氣場格格不入。”
“對了你是聽誰說這個事情的？我當初就是怕你瞎合計，這纔沒有告訴你，你這都是哪裏道聽途說來着？”
“呃……我是上網搜的。”周淑然捏着自己的髮梢，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前段時間一直在草原上，手機信號也不老穩定的，再加上有那麼多好玩的事情，成天東跑西顛的，也沒顧得上查這些東西。
然後自己被人贈送了一件衣服，用自家師傅的話說這是好東西，跟自己前邊得的算是套裝。回來後她睡不着就上網搜了一下，一看到可能是人皮做的鼓，一下子就給她嚇壞了。
“其實吧，就你這面鼓來講，可能裏邊還真的有一塊人皮在鼓面裏邊。”楊玄瞳皺了皺眉頭說道。
“這也算是最早以前老薩滿常用
的一些手段吧。其實也不僅僅是鼓，有時候面具上或是身上帶的骷髏頭骨，也大多是夭折的嬰兒頭骨。”
“你也別瞎合計，你的這些東西里，頂多是鼓裏有一小塊或是一丁點的都沒有。也並不是所有的薩滿都這麼做，如果在他做法事之前沒有趁手的人皮，用別的皮做成了鼓，他這輩子也不會隨意的更換。”楊玄瞳笑着說道。
“還是那句話，什麼東西製成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用來做什麼。你幫人祈福、驅邪，這就是用到了正途。連老天爺都會給你獎勵，你覺得這還可怕麼？”
“再者說，就算是這鼓裏有，也不是你做出來的，你僅僅是得了傳承而已。你是用來做好事，要不然你覺得那些狼會給你呼應？動物纔是最敏感的，只要它們感受到了不好的事情，就會躲遠遠的，纔不會往你跟前湊。”
“你覺得人皮做鼓很殘忍，你還不知道周家以前有個人專門殺人取魂，養鬼己用呢。被他害死的人多了去了，他的行徑跟人皮做鼓相比，你覺得哪個更加的殘忍？”
“還有那些出土的葬器，有很多都是死者貼身存放的。那些帶血沁的更是死者的血滲了進去，現在不也是有很多人在把玩麼？”
周淑然皺起眉頭想了想，心中卻更加的慌亂無比。
看着她的樣子，楊玄瞳心裏嘆了口氣。其實他就是怕會出現這樣的狀況，當初纔沒有將事情都跟周淑然講清楚。
他不是薩滿教派的人，這面鼓到底是不是人皮做的，或者說鼓內是不是有一塊人皮，他也看不出來。
可是他知道一點，如果你對自己的法器根本就不信任，甚至帶着排斥的態度，那麼法器也不會爲你所用。
現在他都有點後悔，早知道這丫頭會自己查到這些，還不如當初就跟她說明白，也省得她胡思亂想，給現在的她造成這麼大的負擔。
其實他也知道，這是自己私心作祟帶來的後果。這也是當日種下的因，今日結出的果。看到周淑然現在如此的糾結，都不知道她以後還能不能將薩滿這條路給走下去。
“誒？老楊師父，你咋看着比我還難受呢？”自己東想西想了半天的周淑然擡頭看到楊玄瞳面上的表情好像比自己還糾結，就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楊玄瞳苦笑着咧了咧嘴，將自己心中的後悔跟周淑然講了一下。
“哎，後悔了吧？誰讓你這麼不誠實。”周淑然坐到了牀邊，將在楊玄瞳牀上休息着的小黑給抱進了懷裏說道。
楊玄瞳點了點頭，“我就怕影響了你的修行。”
認錯沒啥可怕的，別看自己是師父，確實是自己做錯了嘛。
“哎，其實想想也沒啥。不管裏邊有沒有人皮了，就這麼地吧。還都說鬼不好呢，我還不是跟囡囡姐一起玩兒。”周淑然擺了擺手說道。
楊玄瞳沒有說什麼，別看周淑然這麼說，這是她心善在安慰自己，她的心中多少還有些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