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我去告訴曲染”鍾健詢問。
“你不會的,健哥,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告訴曲染,你清楚一旦告訴曲染的話,她和賀臣風就更有戲了。”
所以,是萬分的篤定鍾健不會去告訴曲染。
但是,鍾健心中有數的話,他就會明白自己和曲染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畢竟,遲早有一天賀欣的身世會被知曉的。
“臭丫頭,少給我來這一套,我不會相信你在這兒胡扯的,就算是又怎樣,絲毫改變不了我和曲染要在一起的決心,她和賀臣風纔是真正的沒辦法在一起”
鍾健深知曲染和賀臣風之間的事情,他們不能在一起遠遠不止是曲染坐過牢這麼簡單,原來賀瑾航當初的死,就是因爲曲染,因爲賀臣風的。
曲染那樣重感情的人,是絕對不會讓自己和賀臣風相守。
“健哥”
“健哥,你別走,事情都已經那樣明顯了,你爲什麼就是要這樣的執迷不悟,曲染就算不和賀臣風在一起,她愛的人也永遠是賀臣風你清楚,他們不能在一起,不是因爲不愛彼此,是不能愛。”
這樣相愛卻不能愛的感情,是最刻骨銘心的。
鍾健不搭理她了,就算這是事實,他也不會妥協的,至少不會把曲染讓給賀臣風,就算曲染真的有小孩,他愛屋及烏也可以包容她。
曲靈被甩在身後,氣得發瘋抓狂,這個曲染到底有什麼好的,竟然這麼多人護着她,愛着她。
曲染在醫院裏的情況是有所好轉的,只是視力恐怕短時間之內是不可能恢復了,但是腫瘤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抑制,暫時曲染也沒有動手術,只是,她的病房裏少了一個賀臣風。
她愣是將賀臣風給逼走了。
但其實,是很想賀臣風的。
在聽到病房門被敲響的那一刻,她以爲是賀臣風來了,可沒料到是鍾健。
鍾健也約莫能覺察到來自於曲染臉上的失落,“意識到我不是賀臣風,失望了”
“纔沒有。”她否認,臉有些不自在的別過去,“你來做什麼,回去吧,我可不想你姑姑再來找我麻煩。”
提到鍾健姑姑的時候,鍾健也很慚愧,“對不起,染染,我替我姑姑向你道歉,她一農村婦女家的,你就別跟她一般見識。”
鍾健可是相當清楚他們家姑姑的本事,真要是撒潑起來,任何人似乎都沒得比的。
“可是,不能因爲我姑姑的事,就推開我,將來要和你生活在一起的人,是我,不是我姑姑,你放心吧,我會說服她的,絲毫不影響我們的交往。”
鍾健儘量還是在讓言辭變得輕鬆,其實他的心是沉甸甸的,一直還在圍繞着曲靈所說的那個事實,賀臣風與曲染竟然有個孩子。
思及此,鍾健心底忽上忽下的起伏,很清楚自己不可以將這件事情告訴曲染的,一旦告訴曲染,他和曲染之間說不定就真的完蛋了。
鍾曼穎的事情畢竟是過去了,曲染倒是不怪鍾健,甚至也不能怪鍾曼穎,如果她生在豪門,如果她是鍾曼穎,恐怕也不會允許自己的親人和一個坐過牢,失明,還有可能隨時都去世的女人在一起的。
可是,鍾健卻在這個時候,慌亂中凸顯着鎮定,“曲染我們結婚吧。”
“雖然沒有求婚的戒指,但是,我是認真的,嫁給我,曲染,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你不會拖累我,也不會成爲我的累贅,你是我這一輩子幸福的源泉。”
鍾健的確是很認真,心下也那麼的渴望着曲染能夠答應,可曲染是不可能答應的,“鍾健無端端的跟我開這個玩笑幹什麼,我不可能和你結婚的”
“不要拒絕我,求你了,染染,把你這一生交給我吧,我帶你離開這兒,我們去國外生活也可以的,或者去國內另外一座城市生活,我知道你心裏還是有賀臣風的對不對,但是,我會陪着你一起慢慢忘記他。”
是的。
他就是要這樣做,纔夠男子漢,纔夠勇氣。
自己愛的人,就是要巧取豪奪般的搶過來,不由分說的佔爲己有。
此時此刻的鐘健,強迫着自己着這樣想着,但是,心底下彷彿總有一個聲音在作怪似的,彷彿就是那樣的唱反調,讓他不能這麼的自私。
“你眼睛看不見也沒關係,有我呢,你做任何事情都有我在你身邊,你還怕什麼”鍾健握緊了她的手,然而,越說,越是情緒波動起伏很大,恍如心下就是在鬧騰着他是多麼一個不堪的人。
sp;在面對自己愛的人的時候,爲了得到她,爲了想要和她天長地久在一起,硬是隱瞞着賀欣的事情。
都是這個該死的曲靈,無緣無故說這麼一番話幹什麼,賀欣這個死丫頭到底哪一點跟曲染長得相像了
“阿健你怎麼了,今天我總覺得怪怪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現在這麼慌亂”
曲染就算看不見,但是能聽得出來他的聲音裏一定還是有事情隱瞞着的。
隨即,曲染無助的想要去碰觸一下鍾健的臉,“鍾健告訴我究竟出了什麼事情我知道你肯定是有事情隱瞞着我”
“拜託了,告訴我”
曲染這個時候與鍾健的感應很強,彷彿就是那樣覺察到了鍾健的慌亂。
鍾健也是必須強迫自己一定要挺住,“沒有的事,我現在就去買求婚的戒指,你等我,曲染,不要拒絕我,拜託了,我真的很愛你,想要讓你把這一生都託付給我,我可以是個好老公的。”
憑着他這麼的愛曲染,這顆心就是那樣的真誠以對。
“鍾健”
“染染,你等我,我馬上就回來。”鍾健彷彿是下定了決心,就算是卑鄙也好,可恥也好,他就是要和曲染結婚在一起,哪怕是有一天曲染知道了賀欣的身世,他們已經結婚在一起了,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拆散他們。
對,他就是要這樣一往無前的這麼做。
鍾健已經在心下無數次的安慰自己,這是最好的辦法,可是,鍾健在離開曲染的病房,轉身的剎那,他的世界好像崩塌,潰爛了
爲什麼他竟然就是那樣狠不下心來
爲什麼他就是如此的狼狽不堪,不就是隱瞞了一些不必要曲染知道的事情嗎他竟然是如此的慌亂,難受
曲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就算對不起也要這樣做。
因爲不想失去這個女人。
曲染耳畔再次聽着病房門關閉的聲音,她的直覺不會出錯的,鍾健一定是隱瞞了她什麼事情。
鍾健在離開了曲染病房之後,並沒有去珠寶店買鑽戒,而是打聽到了賀欣的幼兒園,彷彿就是要親眼的,近距離的看看這個孩子,是不是真的和曲染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其實,已經有了很正確的答案,可偏偏,鍾健不想承認。
去了賀欣的幼兒園大操場,隔着遠遠地距離便看到了人羣中最耀眼,最活潑的那個熊丫頭,她在笑,笑得那樣燦爛沒煩惱,也笑得那麼的像曲染。
的確,真的和曲染很像很像。
只是,賀欣的脾氣大概也是從小被慣壞了,很驕傲,也很撒潑。
這會兒,在見到李婷婷的時候,見她一個人總是悶悶不樂的坐在操場邊緣,賀欣還是決定和她和好。
“喂接住。”賀欣把手裏的排球扔給李婷婷,李婷婷不是運動健將,甚至在運動方面很薄弱,這個排球則不偏不倚的砸向了李婷婷的頭頂。
李婷婷被這麼一砸,也隱約砸走了自己的思緒,只是在看到賀欣的時候,她依然不想與她和好。
見李婷婷挪地,賀欣是立馬追上去,“喂,幹什麼呢,我們和好吧,一起去看沈喬吧,聽說沈喬最近很可憐,她媽媽被關進去坐牢了呢”
李婷婷很排斥“坐牢”兩個字,畢竟,她爸爸也坐過牢。
李婷婷始終採取不搭理的態度,可是卻被賀欣阻撓,“不許走,李婷婷,你幹嘛無精打采的呀,你一個有完整家庭的小朋友幹嘛要唉聲嘆氣,沒有朝氣的呀,我其實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孩子,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我知道我爸媽都不喜歡,可能他們都不是我的親爸媽吧,但是我不允許自己沮喪。”
可越是這麼說,反而賀欣忽然間很沮喪了,她這麼一說,李婷婷也不忍心和她唱反調,“你無緣無故說這些幹什麼呢你爸爸那麼有錢,你當然沒煩惱。”
賀欣搖頭,“不是有錢就沒煩惱的,我爸媽快離婚了,我很快也是單親家庭的孩子,雖然我不想這樣,可是,我們小朋友又能怎麼着,你說對吧別看我好像每天嬉皮笑臉的,其實,我並不開心。”
說着,賀欣顯然是相當的沮喪頹廢了,不是博取李婷婷的同情,相反好像是想清楚了,“離就離唄,有什麼了不起,大不了我不念書了,我討厭唸書,最討厭老師佈置的作業,我的爸媽,我幸福的一家,爸爸愛媽媽,老師的腦袋裏難道就沒有別的作業可佈置了呀”
明知道她沒有一個幸福的家庭,非要戳她的痛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