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白天的辰對昨晚她和夜同眠共枕的事嚴肅的批評了一番,巴拉巴拉五分鐘。
她跪在牀鋪上,低着腦袋任他教訓。
孽啊
五分鐘後,他的氣就消了,刷牙喫過早飯後,妖嬈伺候他將藥吃了。
伺候他可比伺候夜輕鬆多了,因爲夠聽話。
喫過飯後,夜辰就去了書房,處理他不在時積壓下來的工作,因爲她不許他出門,他便只能和寒熙紅葉通過視頻聯繫。他的那些事她不是很懂,他工作的時候,她就找了本書看,看膩了就打算去花園逛逛。
主樓裏,大部分是顧卿晚的人,老太太人雖在醫院,心卻不在,可勁兒地教唆家裏的僕人和她對着幹,但礙於夜辰在,僕人們沒膽子明着招惹她,私下裏使絆子的事卻是屢見不鮮。
這是當她身邊沒人嗎
呵呵
一般小瞧兩個匯的人都沒什麼好果子喫。
跌進池塘的,掛在樹上的,倒栽進米缸裏的,和花園裏牡丹一樣,土裏只露出一個腦袋的翻着花樣來。
來一個玩一個,來兩個玩一雙。
這麼好玩的事,她都不許夜出手。
“哇姑奶奶,求你放過我,我不敢了”
妖嬈剛到花園就看到一個人影從眼前橫飛而過,十分有藝術氣息地紮在了養魚的水缸裏,那舞動的屁股和腿堪比熟練跳倫巴的人。
匯善拍了拍手,“叫你橫哎,宗主呸,小姐,您怎麼來了”
現在她的身份是葉嬈,所以不能稱呼宗主,只能叫小姐。
“夜辰書房花瓶裏的花枯了,我想摘點新鮮的插進去。這人是誰”她指了指還在水缸裏跳倫巴的某位親。
“花園的園丁,他知道小姐每天都會來花園散步,就在那條小道上挖了坑,撲上了草葉,好等你路過的時候跌下去。”匯善鼓着腮幫子氣呼呼地道。
坑
啥玩意
妖嬈瞄了一眼,這坑刨得挺深的,估計半夜的時候就開始刨了。
這種伎倆懸崖峭壁她都來去自如,還怕這幾米深的坑嗎
她搖搖頭,覺得挺可笑的。
“宗小姐,您坐着,我來幫您摘,要哪種花”
尉遲府的花園很大,各色花卉應有盡有,春夏秋冬每一季的美景都是不同的。
“臘梅”隆冬季節,也就臘梅開得好一些。
“好,要什麼顏色的”這的臘梅樹種類可多了,粉白黃紅,奼紫嫣紅。
“隨便。”她就是找點事情做,花插得好不好看是其次。
“這個好不好還是花骨朵,放幾天就會開花,到時候香氣也就散出來了。”
“行”
夜家的姑娘生的都美,但不知道是不是優勢都給臉佔去了,沒給身高餘下點優秀基因,都矮,屬於嬌小玲瓏型,那長着花骨朵的枝頭有些高,匯善踮起腳都勾不到,索性用跳的。有梯雲縱的基礎,躍到樹頂
那也是和喫飯一樣的簡單。
這矮的缺點,也就不算缺點了。
“宗啊呸”她吐了吐舌頭,叫了十幾年的稱呼實在有些改不過來。
妖嬈笑道:“多叫幾次就習慣了,趕緊改口,別再叫錯了。”
妖嬈接過花,瞅了一眼還在水缸裏撲騰的園丁,說道:“天怪冷的,扶他起來吧,免得生病了說我害的,更麻煩。”
“啊那刨坑害您的事就這麼算了”匯善都想擰斷他的胳膊。
“當然不能算。”妖嬈眼珠子骨碌轉了轉,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花園佈置得那麼好,多個坑太煞風景了,我摔進去了倒無所謂,摔着別人就不好了,讓他填了吧,不過不準用鏟子和鐵鍬,徒手填”
匯善拍手道:“這個好我馬上揪他起來填。”
“溫柔點。別讓人覺得我們沒教養。”
“好咧”
匯善捋起袖子跑過去揪人了。
園丁從魚缸裏被拎了出來,一路拖去坑邊,寒風瑟瑟,他冷得直顫,牙咬得咯咯響,他是聽了王陸的教唆才做了這等下三濫的事,誰想到會遇上一隻母老虎,說實在的也是黔驢技窮了纔會想到挖坑這麼不地道的手段。
“姑奶奶,讓我換身阿嚏,換身乾衣服行嗎”
“冷了沒事,一會兒填坑你就熱了,趕緊填。誰讓你欺負我家小姐,這就是教訓。”
“我我不敢了”風一刮,貼着皮膚的溼衣服便結了一層霜,他快凍成冰棍了。
匯善啃了一口蘿蔔,聲音嘎嘣脆:“趕緊的,別讓我抽你對了,不準用鏟子和鐵鍬。”
“啊”園丁傻眼了。
“啊什麼啊,難不成還要我開個推土機過來幫你填快點,早點填完早點喫飯,否則你就空着肚子填吧。”匯善一副包租婆的氣勢。
“我幹,我馬上就幹,姑奶奶求你別動手。”他是怕死這個丫頭了,只好忍着寒風苦命地用手填坑。
溼噠噠的衣服結成了霜,摩擦皮膚時,冷得好似一把刀子在割肉,晚上剛下過雪,雪水都滲到了土裏,土就像是冰霜,扒的時候凍得他指關節的知覺都沒了。早知如此就不貪那點獎金了。
這獎金的事,妖嬈也有點耳聞,昨天匯美在她耳邊嘀咕過,說是顧卿晚下了命令,誰要是能將她從尉遲府趕走,年終獎給十倍。
所謂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一羣人人爲了錢連節操都不要了。
對此,她也就聽聽,因爲不管怎麼折騰,到最後喫苦的只會是他們。
她捧着花回了主屋,遇上了殷伯和他的兒子殷實。殷伯是尉遲家的大管家,往上數四代,都是在尉遲家幹活的。他也就接了父親的衣鉢順理成章地成爲了尉遲府的大管家。
王陸是顧卿晚從孃家帶來的人,主要負責顧卿晚的作息起居,稱謂上是二管家,而統管整個尉遲府的是殷伯。
所謂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王陸對大管家的位置覬覦多時,可惜殷伯做事謹慎,八面玲瓏,身體健康,耳清目明,至少還能在大管家的位置上坐個二十年。
就是死了,殷伯還有個兒子,除非他家死絕了,不然王陸這輩子也輪不上。
殷實是尉遲府的會計,也就是俗稱的賬房先生,職能就是建帳、記帳,管理所轄財務,尉遲府的賬目都由他統管,每一筆支出都得經過他的手。
父子倆是現今尉遲府裏唯一沒聽顧卿晚的話欺負她的人,但對她也不是很熱乎,完全是對客人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