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衣間裏,換好衣服的妖嬈打了個噴嚏,她對着鏡子用食指蹭了蹭鼻尖。
莫名其妙打噴嚏,肯定有人在背後說她的壞話。
“妖嬈”夜辰在外頭敲門。
“好了,這就出來”她迅速整了整衣領,確定衣服沒穿反,釦子也沒扣錯纔開門出去。
門一打開,夜辰便伸手撫上了她的額頭,“我聽到你打噴嚏了,感冒了”
“沒有,就是鼻子癢,你別瞎擔心”她這一天連風都沒吹過,哪會着涼感冒,“快看看,這件行嗎”
她換了件改良款的旗袍,沒有剛纔那件那麼貼身,寬鬆式樣的,與其說是旗袍,不如說更像民國時期的服飾,因爲是立領的短襖配百褶裙,用的是錦緞,冬裝的關係,領口和袖口鑲了一圈雪白的毛,十分暖和。
夜辰點點頭,其實不管她穿什麼,他都覺得好看,重點在於人,根本不在衣服。
“會不會顏色有點豔”她選的是珊瑚紅,亮色,很顯眼。
“不會,很襯你”
“那就好。”她安心了,本想選素一點的顏色,但素色都沒這件穿着舒服,平日她都習慣穿寬鬆的衣服,太貼身的總會覺得有束縛感,像有東西綁着自己一樣,不管坐還是站,都會覺得彆扭。
夜辰伸手撫向她的耳畔,將一縷頭髮拂回她精緻小巧的耳後,“緊張了”
她搖頭:“緊張倒是不緊張,就怕給你丟臉。”
“做你自己,不用太顧着我,我不怕丟臉。再說,我也不覺得你會丟我的臉。”
她被這話暖到了,揚起笑容道:“嗯,我記住了。”
他俯首往她額頭親了親,“待會兒要是累了就和我說。今天人多,你一下也見不完,過個場就行了。”
她點點頭,挽着他的胳膊道:“我也沒想把所有的人都認識了,就是見了,估摸着也記不住,別的不怕,就怕我想搭理他們,他們卻不想搭理我。”
她現在的身份老實說挺尷尬的,結婚證是有了,但沒多少人知道,婚禮也沒辦,說是尉遲夜辰的妻子,總有些名不正言不順,顧卿晚也不可能幫她,總不能將結婚證帶在身邊,見人就曬吧。
“不用理他們,今天就是讓他們來認識你的,今天他們不搭理你,日後也別想高攀你。眼明的始終會眼明,眼瞎的就讓他們瞎吧。”
“你倒是說的輕鬆,你就不想想有人今天願意給我臉是因爲你的面子,等你不在誰知道他們眼明還是眼想瞎。”
“心不瞎就好。”他突然將她抱了起來。
“哎怎麼說着說着又抱人了,你真當我是瓷娃娃了”
自他知道她懷孕開始,他沒事就喜歡抱她,就是去趟盥洗室,他都要抱着她去。
“阿陌不是說了嗎,你不能太累。”
“走路而已”
“能少則少。今天已經散過步了,運動夠了,其他的我代勞。”
他現在只求她喫好喝好睡好,對於如何照顧孕婦,他也尚在揣摩中,身邊也沒個有經驗的,只能一邊學,一邊來了。
“你不會待會兒也這麼抱我出去吧”
“有什麼不可以的。”他恨不得將她拴在褲腰帶上。
“別,你要真這麼做,你媽當場能暈過去。”她勾緊他的脖頸,臉親暱的貼了過去,“大過年的,還是別多事了,而且我也會害臊的。這種事私下裏做就行了,大庭廣衆就免了,別人可不會以爲這是情趣,只會認爲我們倆招搖過市。”
“我本來就是賢內助。”
他挑挑眉:“行,看我心情了。”
“什麼看你心情,別以爲是你家就能爲所欲爲。”
他往她臉頰上啄了一口,“我倒想爲所欲爲來着,你不行啊。”
她臉紅道:“又說這種下流話。”
“說說都不行”
“討厭”
他大笑,摟着她坐到沙發上,忽然像變魔法一樣不知從哪裏抽出一個文件夾,“給”
“嗯,這是什麼”
“你打開就知道了”
“又打啞謎”她伸手接了過去,拆了外頭的塑封,裏頭竟是一本產權證。
她愣了愣,轉頭看向他。
他眼裏盡是溫暖的光芒,純粹的就像一個小太陽。
在她的示意下,她將產權證打開,這是一塊地皮。
他的下巴擱在她肩上,手圈緊了她的腰:“這是我們以後的家,你想怎麼建”
“家”
“嗯住這,你肯定不喜歡,我也不喜歡,所以我們不如另立門戶。這塊地皮不錯,我觀望了許久纔拿下的,背山望海,晚上還能俯瞰夜景,又鬧中取靜,我打算過完年就動工建造,快的話,你生孩子前就能住進去了。”
約莫是有點突然,妖嬈不知作何反應,傻愣愣的。
“怎麼不說話,不喜歡嗎不喜歡的話,我們可以換。”
她回身摟緊他的脖子,“你什麼時候決定的”
尉遲府是除了軍校外,他的另一個地盤,有他成長的歲月,雖然可能沒什麼太好的回憶,但這是他的家,這點不會改變,是安身立命的地方,這裏就是一塊微不足道的小石頭,都是他的東西。若是另立門戶,就等於全部放棄了。
“上次見過她後決定的。”這個她指的是顧卿晚。
“你怎麼不告訴我”這種事怎麼也該和她商量一下吧。
“不是故意要瞞着你,是我覺得早晚都是要走這一步的,那就不如干脆早一點。而且我估摸你是不想回鳳淵了,那等孩子生下來了,你打算和孩子住哪,還住寢室寢室給你養胎我都覺得不方便。住這呢,我又不能安心,那就索性安個我們自己的窩,你是獨一無二的女主人,你的那些護衛丫頭也能住進去。我的人也能保護你。不過說好了,你家那幾個男的,沒事別在我面前溜達,省得家宅不寧。”
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是春風一般,令她渾身發暖。
他正在爲她建造一個只屬於她的城堡。
原來,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也什麼都考慮到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早已張開了羽翼,傾其所有地將她保護
了起來,她可以懶洋洋地過她喜歡的日子,一如在鳳淵那般。
忽然,眼睛裏像是糊進了什麼東西,溼潤得直往下掉。
比起夜辰,她真是太不成熟了,總是任性的以爲自己能解決一切,但實際上到現在爲止,她根本什麼都沒解決,還一直在給他增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