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辰不知自己是着了什麼魔了,在拽住她手腕的那一瞬間,肌膚的碰觸令他晃了神,面前的女人戴着遮了半張臉的口罩,劉海也長得離譜,頭髮下的眉眼只能依稀看到。
他起了一絲衝動,想掀開她的劉海,看看她的眉眼,念頭剛起,他的手就伸了過去。
妖嬈大驚,想要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想到若是自己暴露了會有諸多麻煩,趕緊使力推開他,推是推開了,手還在他的手裏。
這混蛋手勁好大。
她用另一隻手抵住他的胸膛,與他保持距離。
“你別亂來啊,小心我告你性騷擾!”
“告我?”他笑了笑,“我是該贊你勇氣可嘉呢,還是膽肥的可吞日月。這船是私家遊輪,等同私家住宅,你不是船上的女傭,擅闖就是犯罪,我就是拿槍斃了你,你也無話可說。說到槍,我身上還真有。”
他作勢摸向腰側,不是唬人,是真有,從小到大,被暗殺的次數數都數不過來,所以他向來槍不離身,也練就了識人的本事,如果不是察覺到她身上沒有殺氣,那麼在確認她不是船上的人時,他早開槍了。
“不……不用這麼狠吧?”
這個時代私人擁有槍支是合法的,但手續很苛刻,擁有者的身份必須七代以內沒有犯罪史,還需繳納一筆天文數字的保證金,子彈的數量也會被嚴格控制,所以一個有私家遊輪的豪門子弟說有槍,她不會不信。
當然,她不是怕槍,是怕事情會鬧大,一旦槍響,定會招來海警,到時她就是跳到海里了,也會被通緝。
她頓時威風盡失,點頭哈腰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啊,我只是下海撈魚的時候,看見您家的遊輪特別漂亮,那麼地金碧輝煌,那麼地氣派,於是就忍不住上來觀光一下。”
“只是觀光?”
“是啊!”她點頭如搗蒜。
“不只吧,你還吃了不少東西。”
“呃……”視線瞟向地上。地上那一堆盤子就是罪證,她哈哈笑地拍拍他的胸,“不要那麼小氣嘛,就幾碟甜點,你家那麼有錢,你要是沒發現我,估計都不會注意到廚房少了東西。”
夜辰眯着眼睛看着她,聽到她說自己是撈魚的時候看到船,一時好奇偷爬了上來,便有點驚訝,在波濤翻滾的大海之中偷爬上一艘遊輪,身手得有多好,但看她的樣子一點不像,貪喫的本事倒是能看得出很能耐的,他對她更好奇了。
“你臉皮倒是挺厚的!”
“還好啦!哎,哎,你幹什麼?”
他又伸手過來解她的口罩了。
“我想看看你的臉。”
“看什麼看!”她側頭避讓着。
他慢條斯理地說道:“看臉是不是有城牆那麼厚。”
“有城牆那麼厚那還是人嗎?”她用手蓋住口罩。
“做了錯事,還怕露臉?”
“我長得不好看,怕嚇着你。”
“好不好看等我看了再評價。”他語氣霸道。
她揮揮小拳頭,“你別再動手了啊,不然我打你。”
她仰頭閃過,正要再次推開他,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銀盤子,一個打滑沒站穩,倒頭摔了下去,她的手被他抓着,拉扯下他跟着倒地,壓在了她身上。
銀盤被兩人疊在一起的重量砸飛,跳飛後落到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你起來,重死了!”她惱恨極了,一拳揍到他肚子上。
夜辰悶哼了一記,拽緊她的手,瞪大了眼睛,“我見過悍婦無數,當以你爲最!”
她倔強地的擡起頭來,這個鍋她不背,“還不是因爲你要使壞,非要看我的臉,沒見過女人啊,家裏女傭那麼多,還看不夠?起來了!”
“起不來!頭暈!”
“暈什麼,我那拳又不重。”陡然看到他的臉色比剛纔白了,心裏一跳,“你不是吧,那麼弱?”
他當即拉下臉:“你怎麼不說你心思歹毒!”
她切了一聲,“真歹毒你早暈了。要不要緊啊,你臉色看上去很差。”
他溫熱的呼吸突然噴在她耳畔,帶着幾絲好笑的聲音說道:“怕了?”
“怕什麼,你放心,真打死你,將你扔海里就完事了,反正除了你也沒人知道我上了船。”
夜辰的挑了挑眉梢:“還說你不狠毒?”
“別廢話了,趕緊起來,一個大男人壓着一個女人,你好意思嗎?還有……”她甩了甩被他始終握住的手,“撒手!”
“我還沒看到你的臉皮厚度……”
妖嬈聽聞,險些炸毛,“你明明比我還不要臉。”
“彼此,彼此!”
“我就是不給你看,你能怎麼着?不就是吃了點東西嗎,我賠你錢好了!你說多少?”
就他有錢啊,他們夜家也很有錢的好嗎,只不過出門忘帶了而已。
“你到底起不起來?”
見他不動,她真惱了,來了招翻身上馬,瞬間位置顛倒,將他壓在了身上,然後對準捉着她的那隻手的關節打了一下。
他頓時手麻了,完全使不上力氣。她迅速抽了手,起身離開他。
夜辰很驚訝,“你練過武?”之前以爲她只是比普通人靈活,但剛纔打他關節的手法,不對人體關節通曉的話是做不到的。
“練過怎麼樣?沒練過又怎麼樣?查家底啊?”她撅了撅小嘴,哼道:“不告訴你!”
再和這傢伙胡攪蠻纏下去,天都要黑了,就算她水性再好,黑夜在海里游泳也是很危險的。
她邁開了步子準備走人,結果沒走出半步,她就跌了跤,回頭一看竟是他伸腳絆了她,口罩下的臉色是有氣又怒。
“不許走!”
“你請我喫飯啊,不許走!死開。再攔我,打暈你。”她爬起來往扶欄走去,準備跳海了。
夜辰一驚,趕忙過去抱住她,“你瘋了!”
“你陰魂不散吶,放開!”她踢着腿掙扎。
“跳下去會死的。”
陽臺離海面有50米的高度,跳下去和跳在水泥地上沒區別。他哪裏知道,這對妖嬈根本不是什麼事。
“你好煩啊!我死不死跟你有什麼關係?”一個阮紅葉已經夠纏人了,現在又來一個更纏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