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聿銘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你急什麼,我一會兒就讓人把火鍋冰激凌拿出來。”
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穿,貝七夕微微有些窘迫。
“你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把手上的傷處理一下。”貝聿銘不緊不慢地提醒了一句。
貝七夕這纔想起自己手上擦傷了,她擡手瞧了瞧,眉頭一下皺了起來,”我手受傷了怎麼洗澡,沾到水一定疼死了。“
貝聿銘倒是沒想到這個問題,“那找人幫你一下吧。”
“可是”從她能自理開始,她就自己洗澡了。讓人幫她,好像有點尷尬呢。
“花姐,小郡主手傷了,替她處理一下傷口,然後替她洗個澡換身衣服。”貝七夕話還沒說完,貝聿銘便已經叫來了女傭。
“是的,王子殿下。”花姐畢恭畢敬地答應了。
不一會兒,貝聿銘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竟發現貝七夕已經在桌旁杵着了。
她垂涎望着桌上的冰激凌,目光裏再也進不去其他的人和物。
貝聿銘正要開口問她怎麼這麼快就處理完傷口了,就見貝七夕伸手在冰激凌上揩了一下,然後又快速地將手指伸到嘴裏嘬了一下。
大概味道極好,貝七夕露出了一種極爲享受的表情。
她四下瞅了一眼,大概是想趁着無人再度下手,貝聿銘的忽然開口嚇了她一跳,險些從椅子上栽下來。
“想偷喫”貝聿銘開口後才踱着步子走到她面前。
貝七夕堪堪縮回小手,有種被當場捉住的心虛感,她期期艾艾地詭辯道:“我我是想幫你嚐嚐味道。”
貝聿銘着實佩服她能這般睜眼說瞎話,難道他還要謝謝她不成
“哥哥你什麼時候來的”貝七夕故意裝傻充愣笑眯眯地問道。
貝聿銘在她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不帶情緒地道:“你剛坐下來的時候。”
貝七夕的笑意僵了一下,那豈不是她剛纔偷喫的時候哥哥就看到了
這時貝七夕充分展示出了一種驚而不亂的心理素質,她一本正經地開口:“嗯,剛剛嘗過了,味道很不錯。”
縱然對貝七夕的習性瞭若指掌,但是貝七夕的這波反應,貝聿銘還是不得不服。
“那真是辛苦你了。”貝聿銘略帶諷刺地說道。
貝七夕甩甩手,虛頭巴腦地說了句,“不客氣。爲王子殿下效勞是我的榮幸。”
至於冰激凌,當然大多數都進了貝七夕的肚子。
這一天,也是貝七夕即將搬出貝瓦蘭廷的日子。
原本她一個月前就該跟着父母搬到王府去住的,因爲爺爺的死給她造成了不小的打擊,所以纔在貝瓦蘭廷多住了一些日子。
如今她已經從爺爺離開的陰影中走出來了,而且明天就開學了,貝七夕也該嘗試着去適應新的生活了。
所以下午的時候,貝七夕就開始着手收拾自己的東西了。晚上爸爸媽媽會來接她去王府住。
貝七夕見了着實感傷,便無心再收拾了。
她走到門口,俯下身摸了摸貝貝,“貝貝,你怎麼了是不是捨不得我呀”
貝貝好像能聽懂似得,頭朝着貝七夕懷裏拱了拱。
貝七夕險些一下子哭出來,她抱住了貝貝,戀戀不捨地看着這房間裏的一切。打從記事起,她就一直住在這個房間裏。這個房間的每一樣東西都是她擺放到這裏來的,承載着她滿滿的回憶。
“我也捨不得離開啊。”貝七夕喃喃自語。
但是規矩就是規矩,王室數百年的規矩不能變,她必須要離開了。
“放心吧,我會常常回來看你的。”貝七夕拍拍貝貝說道。
貝貝好似能聽懂,腦袋動了動。
於是貝七夕便給貝貝講述她許多收藏的來歷。
比如她的水壓套圈掌上游戲機,是她偷偷把零花錢給花匠,讓他從外面給買的。
比如那副陸戰棋,是她向貝聿銘借的,好多年了,一直都沒想起來要還給他。
比如那個從未還原過的魔方,是爺爺送她的,她跟貝聿銘一人一個。而現在貝聿銘玩四階魔方已經出神入化了。若是去參加比賽的話,世界排名應該不會太差。
還有那個拼圖,是去年哥哥送給她的生日禮物,有一千塊,她拼了10塊就放棄了。
這麼細數下來,這屋子裏有一半的東西幾乎都跟哥哥有關呢。
“你這是做什麼呢”這時,貝聿銘的聲音忽然響起。
“哥哥,你怎麼來了。”貝七夕正頭疼要怎麼收拾呢。
“你太吵了。”貝聿銘正在隔壁睡午覺,就聽得貝七夕喋喋不休地說個不停。
貝七夕絲毫沒有抱歉的意思,而是將貝聿銘拉進了房間,然後可憐兮兮地舉起手看着他,“哥哥,你看我的手受傷了,要不然你幫我收拾吧。”
貝聿銘垂眸打量她一眼,拒絕了她的套路,“你喫東西的時候手不疼”
貝七夕:“”塑料兄妹情誼,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求人不如求己,貝七夕只能悶頭自己幹。她把東西一股腦地扔在一個打包袋裏。
貝聿銘看她這樣毫無章法地收拾,好心地給了個建議:“你不需要把東西全部帶回去的,你可以隨時回來住。爸爸媽媽之前說過了,這個房間永遠會給你保留的。”
貝七夕這纔想起來,好像是有這回事。前兩天大伯父和大伯母說的。
這就省事兒多了。貝七夕鬆了口氣。
晚上喫完飯,貝七夕神神祕祕地把貝聿銘叫了出來。
“什麼事啊”依着貝聿銘對貝七夕的瞭解,他不指望會有什麼好事發生。
貝七夕捧出了一個十分精緻的小木盒,“我就要離開貝瓦蘭廷了,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貝聿銘挑眉,“禮物”貝七夕如此貼心周到,他還蠻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