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貝七夕跟着貝聿銘一起回貝瓦蘭廷。

    中午貝七夕跟嶽瓣說了許久的悄悄話,沒能睡成午覺,因而此刻在安靜的車裏,貝七夕昏昏欲睡。

    “到了叫我。噢不,喫飯了再叫我下車。”貝七夕呵欠連連地說了一句,便眼神頹靡地眯上了眼睛。

    大概是真的很困了,貝七夕的腦袋一路搖搖晃晃。

    貝聿銘看得忍不住發笑,覺着甚是有趣。

    傍晚,陽關斜照,貝七夕的馬尾自然垂落,有幾根微亂的髮絲,橫陳在細膩光滑的臉頰,微微有些刺癢,擾了貝七夕的睡意。她的臉頰一直微微抽動着。

    貝聿銘見狀,下意識地伸手撥開那幾絲頭髮,將它們攏至耳後。

    指腹不經意地輕輕擦過她皎潔白嫩的側臉,以及那薄如蟬翼的耳廓,貝聿銘有一剎那的怔忪,那柔軟的觸感有點不可思議。

    眸子裏淡淡的光忽地就變得深澈起來,指尖她的溫度和觸感猶在,竟叫貝聿銘無端端地亂了心神。

    貝七夕晃動着腦袋卻始終找不到一個舒適的姿勢,迷迷糊糊中,腦袋和身體歪了下來,直接墜入了貝聿銘的胸懷。

    那一瞬間,貝聿銘的目光淪陷在漆黑裏。

    因爲在貝七夕降落的過程中,她的鼻和脣不經意地刷過他的臉頰和脖頸,甚至於有那麼一瞬,他的喉結在她的脣間滾動了一下,那是一種……瀕臨窒息的感覺,卻又忍不住想要……再來一遍。

    貝聿銘深深皺起了眉頭。

    這不正常!

    這太不正常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好像很多事情都不正常了。

    怎麼會這樣?

    貝聿銘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動,他試圖制止,卻又不想打擾貝七夕安睡。

    一低頭,便看到貝七夕瘦削的肩頭和泛着光澤的臉蛋。

    手裏託着的書,一個字都未能入他的眼。

    第二天一早,貝七夕起得有些晚。

    然而越是時間緊迫,越是一團混亂。

    貝聿銘梳洗完畢收拾妥帖之後走出房間,準備去喫早飯。

    然而貝七夕此時卻披散着一頭長髮毛毛躁躁地衝出門來。

    “哥,你還沒去餐廳!太好了!江湖救急!”貝七夕語無倫次地說道。

    貝聿銘眉尖緊蹙,早晨美妙地意境似乎都被貝七夕的這幾聲咋呼給破壞沒了。

    “什麼事……你……”轉身的那一刻,貝聿銘眉目裏多了一份沉淪的色彩。

    只見貝七夕渾身上下只穿了一件寬大的白襯衫,寬寬鬆鬆地搭在她瘦削的身子上,越發襯得她骨架嬌小。兩條白皙的長腿筆直地立於他眼前,展示着什麼叫做完美的腿型。她的頭髮有點凌亂,卻呈現出一種慵懶的美感來,與此同時,貝聿銘的腦子裏漂浮出兩個字來——“性感”。

    “穿成這樣做什麼!”貝聿銘的神情冷淡下來,帶着顯而易見的憤怒。

    貝七夕這才後知後覺地意

    識到自己的問題,她垂眸掃了自己一眼,趕忙後退一步到自己的房間,半掩上房門,“哎呀,我也是穿了衣服才發現不對勁。一定是女傭收衣服的時候沒注意,把我和你的襯衫給搞混了。我在這兒只有一套換洗的校服,我的襯衫一定在你那裏,麻煩你去找一下好不好?”

    “等着!”貝聿銘語氣不善。

    果然是搞錯了,貝聿銘在自己的衣櫥裏找到了貝七夕的校服襯衫。

    儘管後來貝七夕換上了自己的衣服,但是去學校的路上,貝七夕穿着寬鬆的白襯衫露着大長腿的那一幕卻始終在貝聿銘的腦子裏揮之不去。

    更要命的是,那件襯衫是他的!

    大半個小時的車程,貝聿銘手捧着書,愣是沒看進去一個字。

    他是聰明人,不得不開始慎重地審視自己的內心,而那個不可觸碰的答案卻越來越明顯。

    這種明顯,也意味着危險。

    這是他們時隔十年之後,再一次一起遲到,被延貞抓了個正着。

    延貞擡手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辭言厲色地道:“遲到八分鐘,你們應該知道我的規矩。”

    “延老師,你聽我解釋啊,我們遲到是有原因的……”貝七夕急切切想要說明緣由,以求寬大處理。

    若是按照延貞的規矩,遲到八分鐘,那就得去操場跑八圈啊。

    跑一圈她都覺得要賠上半條小命,跑八圈豈不是要徹底玩完?

    貝七夕遠遠地望了操場一眼,渾身哆嗦了一下。

    “看你這中氣十足的樣子,應該沒生病吧?除了生病,其他理由概不接受。”延貞一句話堵住了貝七夕的嘴,“午休或者下午放學,記得跑的時候叫我一聲,我一般都在辦公室。”

    還要利用課餘時間,貝七夕的臉色可以說是很絕望了。

    “哥,你去跟延老師說說吧。你的面子她一定會給的!”貝七夕最討厭的就是跑步了。這麼多年來,她對體育課始終都存在着莫名的恐懼。每到上體育課,貝七夕都跟中了邪似的開始瘋狂祈禱下雨,這樣體育課就能取消了。

    貝聿銘無動於衷,“你也該長長教訓,免得下次再遲到。”

    貝七夕急了,“我又不是故意要遲到的。要跑八圈欸,按照最內圈400米計算,那就是要跑3200米,你會失去本寶寶的。”

    “你的身體素質太差了。”貝聿銘淡淡地說了一句。

    貝七夕以爲是貝聿銘對她產生了同情之意,趕忙附和,“說的就是啊。所以跑八圈對於我來說一點兒也不合理。萬一我承受不了這麼大的運動量,休克怎麼辦?”貝七夕從鞦韆海那裏將買慘學了個爐火純青。

    “所以你得加強鍛鍊,增強體質。八圈而已,你可以的!”貝聿銘頭也不擡地說到,語氣極其輕描淡寫。

    貝七夕聽得氣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要跑你去跑,反正我不跑。”

    下午最後一節課結束,貝七夕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東西,準備開溜。

    卻沒想到延貞早就防着她來這一招,她剛一竄出教室,就被延貞叫住了,“這麼積極!是準備去操場罰跑嗎?”延貞的語氣帶了點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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