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有這麼回事，”蕭蒻塵輕輕笑了起來，“但我說這些話的時候，看着的是我認識的葉靈川，而不是眼前這個人。我認識的葉靈川，就算心被仇恨折磨地死掉，也絕不會去傷害自己的家人。而站在我眼前的葉靈川，恭喜你，你不但毀掉了我們的未來，也抹殺了我們的過去，連五年前那個善良的葉靈川也被你摧毀了。”
“不許走！”葉靈川攔住她，“不管你怎麼說都無所謂，就算你恨我也沒關係，但你這輩子都不許離開我身邊！”
蕭蒻塵發出一聲嘲弄的鼻音，繼續往前走着，連一眼都不願意看他。
“你想去哪裏，你要去找那個周梓孟對不對！”葉靈川憤怒地吼道。
蕭蒻塵的肩膀微微僵了一下，然後重新邁開腳步。
沒錯，她要去找周梓孟。
聽到這個名字，被黑暗籠罩着心彷彿忽然降落下一束光芒。方纔只想着逃離卻無處可去的她，重新找到了想去的地方。
她要去找他，抱着他好好地哭一場，把她快要壓抑不住的委屈和痛苦都說給他聽，然後讓他摸摸她的頭。
只要他摸摸她的頭，所有的辛酸彷彿都能化解，一切彷彿有了重新開始的希望。
“你以爲你能找到他麼？”
她終於停下了腳步，厭惡地回頭：“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葉靈川淡淡地說。
“你到底什麼意思！”她死死抓住他的衣服搖晃着，“你對他做了什麼，你把他怎麼樣了！”
“我警告你不許碰他！”蕭蒻塵的眼睛瞬間變得血紅，“要是你敢傷害他，我一定會不遺餘力地殺了你！”
對於失去了過去和未來的她來說，周梓孟是這個世界上僅存的唯一一絲光明。她有那麼多守護不住的東西，有那麼多無法守護的東西，但只有他，她會用全部生命去維護，不會讓任何人弄髒他，絕不會讓這唯一的光芒在她生命裏消失。
葉靈川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喫喫的笑了起來：“很多年前你也說過這話呢。但想想不覺得可笑麼，月死的那麼慘，始作俑者不是還好好地活着這個世界上麼？”
他的話像一把錐子，狠狠刺進了蕭蒻塵的痛處。
多年前學校的走廊上，她也是這樣抓着他的衣服狠狠警告他，如果他敢傷害蘇月，就會不遺餘力地殺了他。
那是她曾經最真心的誓言，在他眼中卻只是一個諷刺的笑話。
果然是因爲這樣麼，蕭蒻塵絕望地閉上眼睛，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他恨自己的食言，恨自己沒有保護好月，對他來說，她是和杜冰一樣可惡的兇手。
而她這個兇手，卻依然心安理得地活在這個時間上，甚至想忘記一切得到幸福。
所以他要斬斷她的所有希望，在她生的慾望重新生長起來的時候，狠狠一刀砍下。她應該付出代價，她害死了月，傷害了他，所以她永遠不配得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