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她來,是爲了給兩個人處理傷口。
她先在客廳裏給葉靈川檢查傷口。她挽起他的袖子,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白皙的手臂上四道觸目驚心的傷痕,因爲處理不當已經有些化膿,繃帶也早已散落開來,傷口再次裂開,血液從已經凝固的血疤上慢慢涌出來。
“傷口這麼嚴重,你要去醫院纔行!”她擔心地說。
“我不去。”葉靈川完全無動於衷。
“可是……”
“你如果處理不了的話,我可以找別人。”
護士委屈地撇撇嘴,低頭認真爲他處理起了傷口。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明明是心疼他的傷,而他卻毫不領情。
那樣難看的傷痕出現在這麼漂亮的手臂上,真是暴殄天物。她惋惜地嘆了口氣:“這傷到底是怎麼弄的?”
“和你沒關係,”他不耐煩地皺起眉頭,“別磨磨蹭蹭的,隨便包一下就好,進去看看她的情況。”
“知道了。”她嘆了口氣,提起藥箱走進了房間。
果然,那個女生還是像每次她來時一樣,目光空洞地坐在牀上。
她應該是葉靈川的未婚妻,儘管之前在報紙上見過,但她還是不太敢相信。直到她進來這個家,看見一向對自己橫眉冷對的葉靈川對她百般討好,卑微到極致的樣子。
而這女生對葉靈川卻十分冷淡,大概是因爲失去孩子心情不好吧,她能夠理解她的心情,但還是忍不住爲葉靈川感到難過。
“蕭小姐,能把傷口給我看一下麼?”她陪着笑臉問。
“蕭小姐,葉先生讓我……”
她還沒有說完,蕭蒻塵的手臂就伸到了她面前。
她喫驚地睜大了眼睛,眼前是四道一模一樣的傷痕,只是傷口要淺一些,包紮得還算牢固。
只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相同的傷痕會同時出現在這兩個人的身上?
當然葉靈川不肯回答她,這個從來都沒說過一句話的女生更不可能爲她解答。
啊真是的,好想報警啊!
但她還是盡她的本分,拆開蕭蒻塵的繃帶爲她重新處理了一遍傷口,又再次仔細地包紮好。
“傷口一星期內不要見水,不要勉強拿重物……”她慣例地講着不痛不癢的注意事項,但看到她一絲光芒也沒有的雙眼,終於忍不住停止了:“蕭小姐,請你振作起來,你這個樣子只會傷害愛你的人。”
“愛我的人……”蕭蒻塵茫然地轉過臉來,“誰?”
“當然是你的未婚夫了!”護士生氣地說,“他那麼愛你,難道你都看不到麼?別讓你的眼睛被痛苦遮住了啊!”
葉靈川……很愛我……
她想發出一聲輕蔑的嘲笑,卻發現自己連嘴角都懶得咧了。
護士卻以爲她默認了,欣慰地拍拍她的肩膀:“那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對了,”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從包裏拿出兩個厚厚的硬皮本,“這個是在你病房牀頭上發現的,好像是日記之類的,不過你放心,我一個字都沒看過。”
那是齊斯雪的日記本,之前齊斯雨落在她那裏忘記拿走的。
護士把日記放在牀頭,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