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將聽了心煩意亂,但又不得不承認使者說的對。
“將軍啊”使者趁熱打鐵道,“易氏當道,大封王爵,一家子愣是將國庫喫得不剩丁點兒,國之碩鼠已不爲過。爲滿足一己私慾,頻增稅目,壓迫百姓,弄得荒野千里,白骨累累,黃泉路上水泄不通。這些罪行敢問滿朝文武,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呢將軍若藉助我主之力,推翻易氏暴政,這纔是報了先主枉死之仇,爲北淵億萬黎民百姓伸張正義”
守將真是信了邪了,但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易氏的確是篡位佞臣,這些年將北淵弄得民不聊生,這也是辯無可辯的事實。
使者笑道,“聽聞北淵先皇室仍有些許後裔流竄在外”
守將虎目一瞪,呵斥道,“誰說的”
使者一點兒不怵守將的威嚇,反而鎮定自若道,“不管這傳聞真假,總歸是給北淵先皇室留了一絲血脈。易氏上位不正,倘若知曉此時,必會惴惴不安,恨不得將其斬草除根,永絕後患吧將軍可有想過,若是找到這些後裔,日後扶持他們封個王爵,不是全了將軍忠義”
守將有些拿不準了。
因爲北淵畸形風俗,男子到處留種生孩子並非醜事,鬼曉得北淵皇室的男子有沒有在外風流一夜留下種子易氏說北淵皇室上下都被殺光了,但這有可能嗎沒可能有漏網之魚嗎
別的不說,那位創造世界紀錄,擁有數百女兒、兒子的士族還是人們津津樂道的對象呢。
士族爲了權利死命生孩子,讓孩子長大入朝當官搶奪話語權,皇室難道就潔身自好了
最重要的是
使者當着他的面說了這事兒,最大的可能就是皇室後裔捏在他們手中
使者沒去看武將不停變化的臉色,鎮定勸說道,“北淵朝堂文武大臣都知道易氏乃是篡位小人,顛覆乾坤的罪人,但爲何人人不說,人人裝聾作啞呢還不是因爲貪生怕死,還不是因爲他們是趨炎附勢、仰易氏鼻息的小人還不是因爲他們怕惹禍上身,害怕被易氏打上亂國謀逆的罪名偏生將軍不同,將軍乃是真正少有的忠臣悍將,怎會怕這些您若是走了正道,待來日北淵政局清明,百姓安居樂業,百姓應該歌頌誰、應該批判誰,一眼分明”
守將被使者說得像是打了雞血一樣。
後者又道,“誰纔是真正忠君爲主,爲社稷蒼生着想,將軍心中可知”
“是將軍您啊”
聽着使者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守將心中的天平啪嗒一聲倒向了姜芃姬。
許久之後,守將對着使者行了大禮,目光堅毅道,“還請使者教我如何剷除易氏小人”
使者哈哈哈大笑,扶起虎目淚光連連的守將。
“北淵有將軍這般忠義之輩,何愁薪火不繼”
聽使者口中描述的盛世景象,使者一副被欺騙的表情,打罵易氏奸詐混賬。
使者驚訝問道,“將軍何故如此生氣”
守將嘆了一聲,噼裏啪啦抖了出來。
易氏這王八犢子黑姜芃姬真是不遺餘力,哪怕是守將也是半信半疑的。
使者面上沉凝,心裏已經磨刀霍霍。
易氏這些小王八,哪日攻破了北淵皇城,一個一個抓出來剁手
守將好好招待使者,將使者安頓在最好的院落,派遣最美的女人陪睡。
使者笑着拒絕了,“家中有悍妻,不敢消受。”
守將驚詫。
男子漢大丈夫,睡個把女人有什麼關係,再說也不是讓使者睡了帶回去啊。
只是個紓解的玩意兒罷了,使者也這麼怕
使者嘆道,“將軍可是忘了我主是男是女爲人臣子,總該順着點兒君主的心思。”
守將明白了,只能撤了服侍的女人。
當夜,使者讓自己帶來的守衛好好守夜,要是有什麼動靜就通知他逃。
守衛道,“軍師,您不是說服了那人”
豐真嘖了一聲,翻白眼道,“難保人家不是將計就計與我演戲,說不定半夜就來殺人了呢”
他顯然是低估了自己的嘴炮rap的威力,高估了那位守將的上限。
這一夜過得風平浪靜,豐真還夢到萬秀兒給他一個鼓勵的親親,兩人被翻紅浪。
沒有在外面偷腥,還曉得守身了,不錯不錯。
醒來之後,豐真一邊穿衣一邊嘀咕。
“那是,秀兒的顏色是什麼胭脂俗粉都能比的”
冰清玉潔的他是什麼女人都能碰的
笑話
搞定這位守將,確定可以眉來眼去之後,豐真的任務便算完成了,心滿意足地離開。
當姜芃姬看到春風得意的豐浪子,似笑非笑將他上下打量。
豐真冷不丁打了個冷顫,被主公盯得毛毛的。
“主公可有覺得哪裏不對”
姜芃姬笑道,“沒呢,哪裏都挺對。”
豐真忍不住暗中嘀咕。
沒哪裏不對這麼盯着他作甚
亓官讓問,“那個守將可靠得住”
豐真道,“靠不靠得住,能用就行,只是憑這個腦子,日後也沒多大出息的。”
莽夫,活該被繞進他做的局。豐真大概是渣男本男了,昨天還對守將甜言蜜語,嘴巴跟抹了蜜一樣,剛將人搞定,提了褲子不認人了。不曉得守將知道會不會傷心欲絕,嚶嚶嚶
子曾經曰過,寧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信謀士那張破嘴。
守將會被繞進去,大概還是讀書太少了。
:3
過了沒幾日,豐真與守將“暗通款曲”,將擬定好的輿論文案投入市場。
有守將幫着推波助瀾,那效果真是槓槓的。
輿論從軍中蔓延到了百姓圈子,又從百姓圈子反饋到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