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女帝直播攻略 >887:北方霸主(二十四)
    那人聞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姜芃姬搖着扇子,悠悠地道,“你與本府父親關係好,但也沒資格以本府長輩自居,更別提什麼‘柳家大娘子’這樣的稱呼,這也是你能喊的?說句不中聽的話,你這已經是以下犯上、目無尊法了!依照東慶律法,本府若要對你小懲大誡一番,誰也挑不出錯,是吧?”

    那人表情一滯,胸中那口氣提不上來又咽不下去。

    他前不久還洋洋得意,笑看這個小女子對他服軟,未曾想對方直接以勢壓人。

    要不要臉?

    哦,小仙女一向不要臉的。

    爲了不給姜芃姬把柄繼續發作,他只能整理一下心態,鄭重其事補上了方纔的禮。

    姜芃姬倏地又在他心口插了一刀,“方纔,你說本府到了婚嫁之齡。說句不中聽的話,本府父親都沒惦記的事情,你倒是迫不及待。再不濟,招一個贅婿,所生之子皆爲柳姓,到底還是正統的柳氏血脈。總好過過繼別家假子,假惺惺當自己親兒子養,要來得好一些。”

    她說完之後,似笑非笑地看着對方,擡手將檀木錦扇刷得一聲合攏,有節奏地敲打手心。

    對方臉色變得極爲難看,不僅僅是姜芃姬以勢壓人,還有她的話外之音。

    整個崇州有誰不知道他子嗣艱難,女兒倒是生了不少,可至今沒有兒子的影。

    爲了不讓嫡系旁落,他只能從兄弟中過繼一個侄子當假子,現在還嘔着氣呢。

    未曾想,如此令他難堪的事情,竟然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在大庭廣衆說了出來。

    顏面掃地!

    不是說這個柳羲今日才匆匆趕到崇州,怎麼對崇州的事情如此熟悉?

    殊不知,姜芃姬根本沒來得及瞭解崇州境內的勢力網絡,更別說他們誰是誰了。

    不過,這不重要。

    姜芃姬垂眸道,“念你初犯,不與你一般計較,起來吧。”

    那人心下憤然,其他人瞧見這個情勢,紛紛重新審視姜芃姬。

    本以爲對方是個好脾氣,如今看來,竟也是個鋒芒畢露的性格。

    不懂圓滑世故,這個時候還不知道和他們打好關係,等以後有她受的。

    崇州這塊地方可不是一個州牧就能一手遮天的。

    想當年,姜芃姬建議柳佘去爭取崇州牧的位置,原因有二;士族寡缺、盛產柏檀。

    士族寡缺,但也不是沒有士族。

    相反,正因爲士族數量少,彼此之間抱團才格外緊密,聯姻鞏固。

    柳佘在崇州這塊地方經營數年,如今也只是拿到了一部分權利,另一部分全在這些世家手中。如果他們誠心要給姜芃姬添堵,雖說不至於讓她寸步難行,但也能讓她煩得焦頭爛額。

    柳佘特地讓雙方見面,本意是想讓姜芃姬和他們熟悉熟悉,以後也好打交道。

    誰曾想,姜芃姬這邊冷淡不合作,崇州世家這邊欺負姜芃姬是女子、年紀不大,竟想倚老賣老欺負人。如果姜芃姬真的處於頹勢,柳佘交給她那一部分權利也會被這些世家盡數吞掉。

    算盤誰都會打,只看誰打得更快更精明。

    無疑,姜芃姬是個不肯喫虧的個性,哪裏會容忍旁人給自己臉色瞧。

    她暗中對着外頭守衛的李贇打了個手勢,藉着寬大華服的遮掩,倒也沒人發現。

    一旁的柳佘出言打圓場,一邊用擔憂的眼神瞧了一眼姜芃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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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女端着食案從外頭魚貫而入,蹲在角落的柳昭瞧了,眼睛都亮了幾分。

    到了席間,姜芃姬面對的便不是一個人的發難,而是整個崇州頑固勢力的聯合討伐。

    不過,她先前已經點名了自己的州牧身份,其他人也不能以長輩的身份對她指手畫腳。

    縱然如此,他們依舊有辦法刁難姜芃姬。

    看似詢問她以後如何治理崇州大小事宜,實際上卻是在暗示她別太犯蠢,崇州可不是她的丸州,這裏的風氣彪悍得很。哪怕她貴爲州牧之尊,但運氣差一些,不慎碰上了跑出來的打秋風的馬匪羣,到時候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名爲關切,實則威脅。

    柳昭這個喫瓜黨圍觀神仙打架,看得起勁,更加堅定自己不摻和其中的決心。

    當一個安靜的美男子,成爲罕有的啃姐族,逍遙一輩子也不錯。

    酒過三巡,姜芃姬已經大致講了自己的屯田計劃,各家家主紛紛推諉。

    趁着崇州大亂的空檔,他們用巧取豪奪的辦法,趁機吞併了無數良田豪宅。

    換而言之,整個崇州只要是個能種地的地方,基本都是他們的了。

    姜芃姬想要大規模屯田,絕對要向他們借地。

    借東西無所謂,怕就怕借出去,要不回來。

    再者說了,一個弱質女流,她要這麼多地做什麼?

    屯田對付北疆?

    腦子沒有進水吧?

    她若是肯犧牲色相去和親北疆,興許還能爲崇州百姓換來三五年的安生日子。

    衆人誰都不肯答應。

    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這些世家家主便像是泥鰍投胎,一個一個滑不丟手。

    一個說自家沒有多少土地,那些都是族中的祭田,不能外借。

    一個說自家的田全是貧瘠的旱田,哪怕借出去了,種下去的農作物也活不成。

    一個說自家的良田全在北疆搶走的三城境內,名義上是他們的,實際上全是北疆的。

    還有人哭窮,借田沒問題,但需要支付高昂的租金,總不能讓他們一家子喝西北風。

    除此之外,其他五花八門的理由更是層出不窮,聽得人瞠目結舌。

    這到底是世家家主呢,還是市井流氓頭子?

    姜芃姬也不急,徑自喝着小酒,偶爾與柳佘說說話,一副巋然不動的樣子。

    那些家主也有耐心地等,等姜芃姬沒了耐心,亂了陣腳,他們便能掌控主權。

    這個時候,姜芃姬冷不丁道,“父親帳下兵馬可夠?”

    柳佘笑道,“約莫是夠的。”

    姜芃姬又說,“女兒從丸州帶來了一萬兩千精銳,各個都能以一當五,的確是夠了。”

    父女倆打着啞謎,其他人心中閃過了不詳的預感。

    似乎要印證他們的猜測,外頭傳來密集的甲冑摩擦聲。

    “外頭是怎麼回事?”

    姜芃姬啪得一聲,將合攏的扇敲在食案上,清脆的聲音打破了凝固的氣氛。

    然而,她接下來的話,令人如墜地獄。

    “本府一向怕麻煩,好好商量不肯,那就只能另闢蹊徑了。你們敬酒不喫,喫罰酒如何?”

    府邸之外,裏裏外外守着六千兵馬,個個都是精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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