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崇州的豐真還不知道,自家乖乖兒被姜芃姬禍害了。

    處理好丸州的事情,姜芃姬準備動身回崇州主持大局。

    丸州前後徵辟了不少中層人才,這些人家世清白,出身也不高,工作勤懇好拿捏。

    姜芃姬逐一見過,她又把徐軻和風瑾狠狠誇了一頓,順帶發了一波獎金。

    哦——至於風瑾旁敲側擊關於休沐的事兒,她直接裝聾作啞。

    丸州局勢安定,崇州那邊卻不怎麼省心。

    崇州的士族被她削了一頓學乖了,可她離開沒多久,那些人舊態萌發,還想給她搞事情。

    “呵呵,一羣蠢貨。”姜芃姬冷笑以對,“這些人是嫌棺材擺放時間不夠久,屍體不夠爛?”

    她這話說得賊毒,若是讓崇州士族聽到了,準保要氣吐血。

    去年冬天,姜芃姬入主崇州,強殺數名崇州士族大佬,還借用強兵鎮壓威懾。

    拉一波人打壓一撥人,乾淨利索的手段把那幾個士族嚇得屁不敢放一個。

    她還派兵把他們宅邸圍起來,逼得他們無法將親人屍首葬入祖墳,只能停在靈堂。

    這一停便停到了入夏,屍體已經爛成了白骨,屍臭沖天。

    那幾家士族終於抗不下去,便向姜芃姬服軟,不情不願地吐出一部分地契。

    不過姜芃姬這人也狠,收了地契依舊不肯撤兵。

    他們從百姓手中巧取豪奪多少田地,如今便要盡數吐出來。

    一番僵持之後,崇州士族只能忍着心痛,嚥下這口惡氣。

    惡氣是嚥下去了,但這份死仇也結了。

    等他們把親人屍骨葬入祖墳,姜芃姬卻跑去了丸州,反而讓他們有氣沒處撒。

    不過,他們沒辦法整死姜芃姬,不代表着沒辦法找回場子。

    士族是什麼?

    他們把個人利益和家族利益放在國家利益之上的羣體,只要他們家族不倒,外頭腥風血雨也和他們沒關係。爲了報復姜芃姬,幾家私底下組了個聯盟,打算聯合北疆賣一波隊友。

    當然,這件事情都捅到姜芃姬面前了,可見他們保密措施做得多差。

    事實上,古人似乎都沒有做保密措施的意識。

    數一數前朝的歷史,多少政變因爲泄密而胎死腹中?

    徐軻也看到了密報,不由得啞然,“這些人當真是……”

    縱然主公做得太狠,但起因不是他們霸佔良田、欺壓良民、踐踏百姓?

    他們做了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如今被主公逼着吐了出來,他們還覺得自己受委屈了?

    受委屈也就罷了,竟然還聯合北疆勢力,準備在邊境放一道口子,引北疆騎兵闖進來?

    “幸好,北疆因爲前年的馬瘟,如今還沒恢復元氣。縱然派遣騎兵燒殺搶掠,數量也不多。”徐軻狠狠擰着眉,他道,“不然的話,這不是引狼入室?那些人,竟然真敢做出這種事!”

    姜芃姬呵呵冷笑,她捏碎了密信,眸光中帶着森冷殺意。

    “原本還想留他們一陣子,沒想到他們自己活得不耐煩,主動交上把柄。”

    別的不說

    ,光是一個通敵叛國就能把他們打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先前姜芃姬誣賴他們通敵叛國,手上沒有實錘,只能靠一張嘴扭曲他們土地兼併的目的。

    如今手上捏着實錘,她不信整不死這些蟲豸。

    “主公是想將他們一網打盡?”

    姜芃姬道,“禍害無窮的玩意兒,趁早捏死算了。”

    按照原本的計劃,她是打算和北疆開戰之前收拾他們。

    不想他們比自己還要焦急,趁着她不在崇州的功夫,密謀想要端掉她的家當。

    這些人還是太心急了。

    姜芃姬離開崇州,怎麼可能不派人盯緊了他們?

    這種時候更應該小心謹慎,夾緊尾巴做人,不能露馬腳,偏偏他們咽不下惡氣,非得搞事。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們太蠢,實在是姜芃姬這個對手太狠。若不趁着姜芃姬不在崇州的功夫下手,按照她在崇州的發展趨勢,拖一天她就強盛一天,他們報仇的希望也越來越小。

    只可惜,他們低估了豐真和亓官讓的本事。

    這兩人加一塊兒,戰鬥力豈是一加一那麼簡單?

    估計姜芃姬還未抵達崇州,這些跳樑小醜已經被他們佈下的天羅地網抓住了。

    事實證明,姜芃姬的猜測沒有出錯。

    “主公可是春光滿面,臣與文證倒是忐忑不安了月餘。”

    豐真頂着一雙黑眼圈,瞧着像是被女妖精榨乾了精氣。

    “你們怎麼這幅德行?”

    姜芃姬馬不停蹄趕到崇州,路上也沒有時間繞路去看衛慈,別提多鬱悶。

    到了崇州,她看到兩位左膀右臂一副長久不睡的模樣,文證的左臂還綁了白布。

    “那些人打算魚死網破唄,先前派了死士欲暗殺文證。暗殺不成,他們又攛掇人搗亂。唉,幸好那會兒漢美和文證在一塊兒商議屯田和募兵的事情,這才僥倖撿回一條命——”

    亓官讓受到暗殺的時候,姜芃姬還在路上,所以沒有收到消息。

    “什麼?這些人——不是已經被抓起來了?”

    姜芃姬看了眼亓官讓,對方與她對視的時候,眨了一下眼,眼神帶着幾分意味深長。

    她氣得渾身顫抖。

    她想得比豐真更多,爲何偏偏是亓官讓遭遇暗殺?

    要知道亓官讓的立場都是不偏不倚的,相較之下,豐真的仇恨更大。

    怕只怕……有人想要渾水摸魚!

    姜芃姬哼了一聲,豐真還以爲她沒明白,解釋道,“那些人雖然被抓起來了,但是主公,崇州士族之間的關係十分複雜,彼此之間不是親朋好友就是門生故吏。他們之間不止有交情,還有斬不斷的血緣羈絆。先前只是把人關起來,他們還耐得住氣。現在可不一樣,事關人命,他們哪裏還坐得住?文證遇險只是開始,以後還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情——”

    姜芃姬深吸一口氣,她冷靜地道,“你錯了,他們會爲了個人利益和家族利益而背棄國家,私通北疆,當然也會爲了令人眼紅的利益,重新向我靠攏,放棄那些個棄子——”

    豐真問,“那主公的意思是?”

    “殺了!”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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