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女帝直播攻略 >933:番外,大夢一場【中秋節】
    八月十五。

    月光融融,如水似鏡。

    姜朝,汴州。

    汴州是個如墨如畫的地方,小橋流水人家,似乎每一處景物都透露着纏綿詩意。

    疏離淡漠的薄煙籠罩小鎮上空,白牆黑瓦的樓房有人影搖曳,水榭亭臺,錯落有致。

    這是個文人墨客時常流連的小鎮,百姓安居樂業,路不拾遺。

    小鎮居民大多都經歷過慘絕人寰的亂世,他們對如今的生活異常珍惜,時刻以微笑面對。

    某日,這座小鎮來了一家三口。

    男的,雖然上了年紀,眉眼依稀能看出年輕時候的風采,溫文爾雅、端方君子。

    女的,年紀和男子差不多少,往那兒一站,氣場鋪開八米二,端得是英氣逼人、瀟灑風流。

    至於那個繼承父母優點的俊雅少年,五官精緻,宛若神賜。

    一家子顏值賽神仙呀。

    小鎮居民都是普通人,偶爾見到個五官端正的都驚爲天人,更別說是真正的神仙人物。

    這戶人家在小鎮落戶。

    男人在街頭開了一間書社,販賣筆墨紙硯、琴棋書畫或者其他小玩意兒。女人平日無所事事,要麼騎馬遊街,要麼杵在書社,目不轉睛地看着男人,直把對方看得扭過臉爲止。

    雖說這對夫妻怪了點兒,但不妨礙小鎮居民盯上他們的兒子。

    城東盧員外膝下只有一女,生得魁梧彪悍,面貌醜陋,性情潑辣彪悍,壯漢看了繞道走。

    盧員外爲女兒的婚事愁得頭髮都要掉光了,偏偏女兒不在意,依舊我行我素。

    眼瞧女兒年紀快要跨過二十大關,盧員外心一狠,牙一咬,決定招贅婿!

    女婿捏在自己手裏,還怕他生出幺蛾子、嫌棄女兒?

    偏偏盧員外平日裏名聲不好,女兒又是個鬼見愁。

    哪怕是乞丐也不願意當他們家的上門女婿。

    正當盧員外打算將眼睛轉移到臨近小鎮的時候,那一家三口進入了盧員外的視線。

    “爹爹,女兒非他不嫁!”

    盧員外的閨女有眼光,一眼就瞧中那個年方十八的俊美少年。

    “成!爹爹今日上門爲你提親!”

    盧員外一拍胸脯,滿口應下。

    八月十五是舉國同慶的團圓日,百姓大多早早關了門鋪,唯獨街頭那家書社還開着。

    “福壽今日又去哪兒野混了?”

    當盧員外帶着冰人上門提親,遠遠聽到那家女子大大咧咧坐在櫃檯上,扭頭問裏面的男子。

    男人含笑回答,“還不是爲了躲着你?”

    這人實際年歲早已超過五十,但光從外貌來看,好似不足四十歲。

    “躲我做什麼?”女子豪放地將一條腿支起,擱在櫃檯上,渾然不顧外界的目光,她道,“以前太忙沒時間瞧他,他私底下心酸難受。如今天天盯着他了,他反而躲得比兔子快。”

    “約莫是距離產生美。”男子脣角噙着笑,“他不喜練武,你整日打他,他能不躲麼?”

    女子揚眉,“福壽都十八了,雙臂拉不開一石的弓,說出去多丟人!他姐姐一根手指打他十個你信不?真是反了他了,竟然還敢躲着我!真該將他丟到他姐姐那兒好好鍛練一番。”

    男子道,“這有什麼區別?剛逃虎穴又進狼窩?”

    “你太縱着他,不聽話揍一頓就好,一頓不行再打一頓,沒什麼是拳頭解決不了的。”

    男人幽幽地道,“你若是捨得揍,那兒還會在這裏煩我?”

    “你現在嫌我煩了?”

    女子迅速跳轉話題,完美演繹什麼叫做說風就是雨。

    “咳咳——蘭婷,莫要讓人瞧了笑話。”

    “你叫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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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 “好——芃芃,別鬧。”

    “不嘛,我就要鬧!”

    男人:“……”

    男人看到盧員外,活像是看到了救星。

    盧員外挺了挺胸膛,正要走入書社,只見那個蠻橫的女子舉着算盤攔住了他的路。

    “沒眼色的,沒瞧見我正在處理家事?”

    女子一個眼神丟了過來,眸子醞釀着駭人的銳色,盧員外嚇得退了一步。

    過了一會兒,盧員外覺得不對勁呀,他是過來提親的。

    他示意冰人上前表明來意。

    在他看來,這一家三口只是外地人,本地沒什麼親眷,哪裏鬥得過他這樣的地頭蛇?

    冰人笑呵呵地說了來意,那對老夫妻的表情都變了。

    男人擡頭瞧着他們,微笑着問道,“入贅?”

    女人卻說,“提親?給誰提親?”

    盧員外道,“自然是給令郎。”

    女人好笑地道,“瞧你這面貌,哪怕娶了個天仙似的老婆,生下的女兒也好看不到哪裏去吧?誰給你的勇氣上門向我兒子提親?我最近戒驕戒躁,不想動怒,你要識相就快滾。”

    盧員外哪裏聽不出對方在嘲諷自己丑?

    氣得整張麪皮抽個不停。

    “你們夫妻是不想在這裏過下去了是吧?”

    “嘿,你這算是威脅吧?誒,阿慈,這都多少年沒人敢這麼跟我說話了?”

    被點名的男人道,“似乎很久了。”

    盧員外道,“你們莫要敬酒不喫喫罰酒!”

    “好呀,我倒是要瞧瞧,你怎麼讓我喫罰酒。”

    女人笑着跳下櫃檯,似要擼袖子上前,男人連忙擡手將她攔住,推到身後。

    “你真是夠了,身子骨纔剛好幾分,你又想胡來。你是五十一歲,不是一十五歲。”

    女人道,“不是我說你衛子孝——離了京,你還嘚瑟起來,敢管着我了?”

    男人說,“之前是誰和我約法三章的?”

    女人被堵得說不出話,暗暗嘟囔了一聲,眼神帶着幾分幽怨。

    “子孝,你變了。”

    男人道,“我要是不變,你離了京,還不要飛上天?”

    好不容易從閻王爺手裏撿回一條命,少浪一下會死麼?

    被夫妻倆徹底無視的盧員外表情像是調色盤。

    臨走之前,他恨很放了話,“我和縣令乃是連襟,你們給我等着!”

    “哦?”女人挑眉,“這樣啊,那謝了。”

    盧員外一臉懵逼,謝他做什麼?

    數日之後,已經變成庶民的盧員外連襟狠狠扇了妻弟一巴掌。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街頭那家書社換了老闆。

    郊外。

    女人倒騎在驢背上,男人坐馬車,他們的孩子雙腿走。

    “爹~~~我想坐馬車。”

    “喊娘都沒用。”男人道。

    “娘——兒子錯啦。”

    “喊爹都不行。”女人道。

    斜陽悠悠,鈴兒輕響。

    一家三口漸行漸遠。

    ……

    景象扭曲,綽綽人影在眼前模糊,聲音悠遠地像是從天際傳來。

    鮮血噴濺,灑滿軟塌,周遭百官竟無一人來得及攔下他的動作。

    他耗盡最後的氣力,目光艱難地轉向某處,身體越來越冷,越來越沉,漸漸閤眼。

    芃——

    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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