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御上攻略 >第七卷:密室逃生(六十二)
    林映空的聲音帶着一種蠱惑人心的柔和,寧褒快要斷掉的理智被拉回籠了一些,他努力地回想了片刻,但是無果,“當時逃跑的人有一二十個,奇恩應該留着他們的資料,我們沒留意過,我只記得我跟胡輝去追的那個女孩子有一頭黑色的頭髮。”奇恩的遊戲並不是每次都像這次這樣提前集合相互認識的,匿名和掩藏相貌的更多,畢竟有些參與的人可能是靈異學界裏舉重若輕的人物,不能被人抓到把柄,他們通常各自進入遊戲場,可能遊戲結束了都還不知道一起對戰或者同盟的人是誰,所以纔會出現他們經常接觸但是很多人相互都不熟的情況,更別提那些被他們當做動物一樣獵殺的獵物了。

    林映空聽他詳細地解釋了一遍,若有所思,“所以你也不能確定十個小組組員裏,有哪些是當初跟你一起去追殺那些獵物的獵手?”

    “那次張立和金鐸他們跟我一起去了,胡輝和太杭都在,仄徽跟我提過一次……其他人我記不清了。”寧褒如是說,臉色很蒼白,仔細看的話還看得出三天遊戲時間還沒過去,他已經瘦了一大圈,眼窩深陷,嘴脣泛起死皮,顴骨尖銳地聳立在臉上,幾乎刺破那張臉皮,當真人不如鬼。

    “仄徽?”封容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倒是動了動眼皮子,他印象裏的仄徽不像是殘虐嗜殺的性格,而且他一直表現得很怪異,像是知道點什麼,不過他被太杭推下無底洞之後就不見蹤影了,小廣場那邊的屍體斷胳膊少腿,他也沒有注意到仄徽在不在裏面。

    寧褒以爲他對仄徽感興趣,“他應該只參加過那一次狩獵,他受不了,馬上就退出了,”他古怪地笑了笑,“他是個濫好人,可惜跟了我們一起混。”

    封容對他的話不置可否,示意林映空接着問。

    “那其他人的背/景呢,比如他們在奇恩的遊戲裏玩了多少年,大概的數字有嗎?”問完之後林映空又覺得沒必要了,既然能有冒充的部長大人,那麼有冒充的其他人也不意外。

    “只知道一些,但是不夠具體,”寧褒自嘲地笑了笑,“覺醒能力的時候我覺得我天下無敵,但是在靈異學界裏我就是一隻一踩就死的螞蟻,我能和他們一起玩,卻未必是朋友。有時候我都不知道老天爺給了我野心,又給了我這身不匹配的能力做什麼。”

    林映空眯了眯眼,溫聲道:“大概是讓你做個可以被光明正大弄死的人渣吧。”在人界的話估計還得顧忌什麼未成年人保護法呢,在靈異學界多簡單,壞透了,來個路見不平的直接砍了就得了,靈安全局的監獄裏也不會關着十惡不赦的罪犯來浪費空間的。

    林助手的話讓寧褒臉色煞白,“你們答應過幫我的!”

    林映空笑得愈發軟綿,“嗯,對,我們保證你會活着。”

    他再度做了保證,寧褒卻絲毫沒有安全感,他甚至懷疑眼前這兩個人會不會趁機要了他的命,或者在獵手殺他的時候故意不救人,這種生命被死神之鐮勾走一半的感覺逼得他幾欲發瘋,他崩潰地喊道:“以靈安全局的名譽,你們不能違背承諾!他們也變成了獵手,手上沾滿了人命,他們還要殺我,你們不能袖手旁……!”

    “安靜。”封容的兩個字砸得他瞬間啞聲,他瑟縮着想往後退,身體卻又僵硬着動都動不了,因爲封容再度朝他靠了過來,聲線微涼:“我還有一個問題——你之前爲什麼一直針對劉茜芸、陳絲婭和曾毓芬三個人?”

    “我怕的是劉茜芸,”寧褒的雙脣不可自抑地抖了抖,“她換了個髮型,那頭頭髮……像極了當初的那個女孩子。”

    十分鐘後,林映空和封容等一行四人離開了度假區的餐廳,而寧褒被他們丟進了餐廳二樓的角落裏,給他設置了個保護陣法命令他呆在裏面別出來就沒管了,雖然不能弄死他,但也沒必要帶着他。

    “我們現在去做什麼?”鄂靜白很奇怪,“部長你要去救他們?一命抵一命,當年那些獵物現在回來復仇的話,按照靈異學界第一法來說他們是合法的。”

    封容的步伐不變,“所以就看着那羣人被弄死?”

    鄂靜白道:“就算救了他們,靈司判部也會給他們判死刑……”

    “靜白,你又開始了。”封容如是道,聲音很嚴厲。

    “我……”鄂靜白開口欲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抿緊了脣,他沒有辯解,偏偏這是一個不用言語便知固執的姿態。

    封容側過頭來深深看他一眼,鳳眸冷徹,似乎完全看懂了他的心聲,“我今天剛對另一個人說過這一句話,我覺得應該也告訴你。”

    “什麼?”鄂靜白被他看得心頭一緊。

    “當初的獵手是該死,但是當初的獵物可以復仇,卻不能變成劊子手,就像你可以宣判他們有罪,卻不能放任他們去死,受害者成了加害者,你是想幫他們還是害他們?”

    封容不知道在鳴鏡度假區裏的人有幾個是當初追殺他們的人,但是他們現今的做法,不過是讓自己成爲了另一批獵手罷了——他不是在同情寧褒他們,而是在同情這些從地獄歸來的人,他們爲復仇而來,妄圖用仇人的鮮血平息自己的憤怒,但是最終成爲了和仇人一樣的人,原本可以往生,卻不得不爲了一羣爛人而墜入十八層地獄,或許他們覺得值得,但這何其悲哀?

    鄂靜白沒再說話,只是用力閉了閉眼,顏米不經意回頭,看到他眼睫下方飛掠而過的血光,不兇狠,只是滿帶壓抑。

    凌晨七點,鳴鏡度假區內的天色還是漆黑的,好像黎明永遠不會降臨。

    “邢鈞該不會那麼倒黴被那些獵手抓走了吧?邊海一定會發飆的。”林映空雖然說得輕鬆,但是心底多多少少帶着擔憂之意,畢竟是他們跟邢鈞說了這件事,然後邢鈞才參與進來的。

    封容知道他在想什麼,但他想到的是另一方面的問題,“邢鈞就在度假區,就算他沒碰到我們也不可能完全躲開這件事,我擔心他也是奇恩的目標之一。”

    別看邢鈞只是個普通人類,可他背後的邊海和情報組織都不是喫素的,而且還不依附任何一個勢力就已經悄然無聲地扎進了整個靈異學界,不大,卻也不是一塊小蛋糕,別說其他人,就連白叢丘早幾年前也動過讓他帶着整個組織進入靈後勤部情報組的念頭,和那時候還是個小部員的封容一起去找過他,條件開得叫人心動,可惜被邢鈞臉帶微笑地婉拒了,說他只是隨便弄着玩,沒打算擴大規模。封容也是那時候認識邢鈞的,算起來比認識林映空還早,可以說是交淺言深,既是盟友也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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