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宴結束，大長老將陳瀟恭送回房，老人還一直在碎碎念個不停。
“我記得鄭老頭說過，三十爲大師，六十爲宗師，九十爲天工，九十九是什麼傳說中的神匠？”
幾乎一整天的時間，鬼風老人都在念叨着‘這不科學’四個字。
“怎麼，看你的樣子，似乎有很多話想問？”
陳瀟微笑着擡手，輕輕向虛空中一抓，一片交錯的光芒線條浮現，隨即又迅速重歸黯淡。
他身形一晃，重新變回了少年人模樣，黑髮黑瞳，眸光璀璨。
“大哥哥還是這個樣子比較帥嘛。”小可兒拍着手，一雙眼睛笑得彎成了月牙。
“小子，你怎麼現在就變回來了，就不怕混元門的人在監視你？”
鬼風老人狐疑，在這之前，他只會當是陳瀟得意忘形，但經過了白天的那些事，他並不覺得陳瀟會忽略這種小細節。
但陳瀟的回答，還是讓鬼風老人眼珠子一瞪，彷彿被九天雷霆轟中。
“混元門當然在監視我們，只不過他們能看到的，只會是我想讓他們看到的東西。”
雲淡風輕的一句話，讓人瞬間浮想聯翩。
“你小子的意思是，你剛纔那一抓，直接篡改了他們的監視畫面？”鬼風老人震駭失聲。
“差不多吧，混元門的護宗大陣是停了，但別的法陣依在，想要監視我們還是很容易的。”
這就好比一棟商業大廈，它的門禁壞了，但監控攝像頭一樣可以照常運轉。
“……算了，老夫就不該和你這個妖孽、變態計較這麼多的！”
良久之後，鬼風老人才深吸口氣，無奈地嘆道。
“那麼現在你可以說了吧，這個小丫頭和混元門到底是什麼關係？”
陳瀟在牀邊坐下，好整以暇地說道，讓得鬼風老人剛剛閉上的嘴，又一次張得老大：“你、你怎麼知道的？”
這個祕密，他從未對人說起過，甚至連小可兒自己都不知道，陳瀟究竟是如何發現的？
“掐指一算而已。”陳瀟淡淡笑道。
在混元門呆了半天時間，別人或許沒有察覺，但他卻注意到，小可兒曾多次表現出對混元門的微妙熟悉感。
並且，若只是普通的小女孩，面對混元門內種種異象，早該震驚甚至害怕了，而不是依舊一副天真傻樂模樣。
就彷彿，這個小丫頭，曾在混元門生活過很長時間！
“老夫算是服了！”
鬼風老人滿臉呆滯，而後終於搖頭歎服：“其實，小可兒她是混元門上代門主之女，而現在的混元門主，實則是靠偷襲上位！”
很快，陳瀟就對小可兒的身世，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
嚴格來說，小可兒出生在百年之前，上代混元門主重創瀕死之際，以祕寶將四歲的小可兒冰封，拼死送出混元門，最終流落到鬼風老人身邊。
十一年前，祕寶失效，小可兒的冰封才解除，重新開始生長髮育。
“老夫不是沒有想過，爲小丫頭復仇之事，只可惜她的體質實在太差。”
所以，他乾脆陪在小可兒身邊，打算讓她快快樂樂過完一輩子。
“原來如此，上代混元門門主之女麼？”陳瀟摸着下巴，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
“小子，你想幹什麼？”鬼風老人不由生出一絲警惕。
陳瀟沒有回答，而是伸出一隻手，看向俏生生的小丫頭，微笑道：“小丫頭，我打算收你爲徒，傳授你我的獨門煉體術，你可願意？”
在他的神念之下，小可兒稚嫩的身軀覆蓋着一層神輝，一隻火焰異禽的圖案飛騰，彷彿要掙脫束縛，翱翔天際。
這是神體之象，神體大成者，可縱橫星空，橫擊真神！
……
另一邊，大長老關閉窺靈法陣，臉色漆黑一片。
“真是活見鬼了……”
他儘管表現得無比敬畏，但在暗地裏，並沒有完全相信‘蕭大師’的說辭。
按理說，一位風水大師只要揮揮手，就有無數名商富賈願意爲之效勞，尋找古籍文獻根本不是難事。
偏偏，對方在護宗大陣失效的時候，千里迢迢找上混元門，這讓大長老無法不生起疑心。
因此在送陳瀟等人回院後，他立刻打開窺靈法陣，暗中監視陳瀟的行動。
酒足飯飽，正是人困馬乏之時，人在這種時候，往往最容易露出破綻。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陳瀟一回到房間就開始呼呼大睡，反倒是那個小老頭一屁股坐下，好整以暇地摳起了自己的腳趾。
結果，大長老就像個智障一樣，看着小老頭摳了整整兩個小時的腳丫子！
此刻哪怕是關閉了窺靈法陣，他依舊覺得有一股腳臭飄來，在他鼻翼間不斷徘徊着。
就在這時，一名弟子忽然來報。
聽聞六大長老全軍覆沒的消息，大長老靈魂顫慄，滿面悚然，而後再也坐不住了。
“不行，必須立刻想辦法修復護宗大陣！”
……
“你說什麼？連破九十九道謎題，總共花了不到五分鐘？”
同一時間，稍稍恢復鎮定的伏明澤，終於想起要向自己師父彙報此事。
結果就連一向穩若泰山的鄭大師，在聽聞之後都不禁變了臉色，整個人猛然從座椅上站起，仿若五雷轟頂：“明澤，你說的可是真的？”
“確實如此，那蕭晨一指破一題，直接破開所有符文謎題，整個陣盤都開始放光……”伏明澤黑着臉描述當時的狀況。
鄭大師瞪着眼睛，臉色怪異：“這世間居然真有人能破開九十九題？那豈不是意味着……明澤，那個蕭晨年紀如何，修爲多高？”
“年紀大概二十幾歲，修爲也不高，甚至連真氣都沒有煉出。”
“不到化氣境修爲？那真是幫了大忙了！明澤你切記，在回來的時候，無論用什麼手段都一定要把他帶回港島！”
鄭大師接下來的一句話，讓伏明澤整個化作了泥塑木雕。
“這關係到你我師徒二人，能否進軍宗師，甚至一窺天工境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