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衍刑低頭，看到那隻勾着自己衣服的小手，心也軟了下來。
“怎麼了？變成小寶寶了，睡覺還要別人哄？”
“哼，小寶寶就小寶寶，那……本寶寶想聽你說說，關於你的冰小藝的事情。”沐雨甜眨了眨大眼睛，努力撐住，不睡過去，“從頭到尾……可以嗎？”
慕容衍刑坐在了牀邊。
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可以說的。
之前他不太願意與沐雨甜提，便是因爲，這是他心中，一塊不能觸碰的傷疤，每次被解開，就會再疼痛腐爛一次，令人痛不欲生。
可是，那又如何呢？
現在，他還是回到了第一軍，而且……沐雨甜也已經見到了冰小藝。
還有什麼值得隱瞞的。
“第一軍之前擁有一個特別行動隊，專門完成一些最機密，以及難度最高的工作。
也可以說，特別行動隊是所有軍人中的精英組成。
特別行動隊有三個大組，南河，參宿，天狼。
二十歲這年，我終於成爲了天狼組的組長。並且成功帶領全隊，完成了很多任務，不論是普通任務，還是機密任務，我們都可以完成得很好。”
“那很厲害哦。”沐雨甜眨了眨眼，一雙亮閃閃的眸子，對慕容衍刑投去崇拜的目光。
慕容衍刑伸手，輕輕摸了一下沐雨甜的髮絲。
“冰小藝與我是一同進入第一軍的……但她並沒有進入特別行動隊。或許，是當時葉晚河捨不得讓她進入這種危險係數過高的隊伍。”慕容衍刑說着。
這笑容在沐雨甜看來，慘淡無光，不是他平時自信的笑，不是發火生氣時候的冷笑，也不是調戲她時候的壞笑。
是一種，看了，會讓人覺得很揪心的表情。
沐雨甜覺得心裏好難過，但又無法將這種心情表達出來，只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因爲慕容衍刑而顫抖。
“如果不是我請求原本不是在天狼組的冰小藝來幫忙的話，她也不會死……”慕容衍刑說着，頓了頓，“那時候的我，狂妄自大，以爲沒有我們天狼完不成的任務。根本沒有顧忌到，任務會有失敗的可能……”
“任何事情，都不是百分之百，犧牲，還是不好的事情，只能儘量去減少它們發生的可能，不存在完全避免的……任何意外。”沐雨甜說着。
“不止是冰小藝……”慕容衍刑說着，目光定定地望着沐雨甜。
沐雨甜在他的雙眸中，感受到了最深切的悲傷。
她終於開始有些懂了。
這個男人幽深的眼中，除了凌厲，除了兇狠，除了漠視……還有什麼。
還有一種，別人都不懂的悲哀。
還有一種，鑽進了人心裏深邃。
“不止是冰小藝你知道嗎？”慕容衍刑深吸一口氣，吐出的氣息卻像是吐出了最沉重的污濁，“不只有冰小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