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我不會爲我做過的事情辯解,事實正如你在媒體上看到的。”
“君靖離,你在跟霍妙媛聯手對付我爸爸!”海棠拼命讓自己保持冷靜。
“我和霍妙媛是合作關係,無關其他。”他欲拉住她的手。
被她避開。
她背對他,聲音顫抖。
“君靖離,我想知道現在的海氏到了什麼地步?”
“丫頭,我的身世你也知道。擊垮君安之是我畢生最大的願望。海若連是君安之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他的手輕輕搭在她單薄的肩膀,“你知道嗎,當年,海若連在我媽媽墜涯時,充當了一個不光彩的角色!”
“請你回答我剛纔的問題?”海棠甩開他。
“海氏破產迫在眉睫,念慕現在想收購海氏。當然,這要看海若連的選擇。”他低笑,笑聲帶着難言的苦澀。
她臉上再無血色,心,已經不可抑止地疼起來。
“既然你和我爸爸之間橫亙着那麼多恩怨,爲什麼還要跟我走到一起?君靖離,我們的感情也是你復仇的一部分,對不對?”
他深深望着她,眸色疼惜。
“所有都是假的,唯有我對你的愛,是真的。”
“你胡說!”海棠只覺得天旋地轉。
她把身子緊緊抵在門上,才能勉強支撐自己不馬上倒下去。
難怪簡容煙總說,她跟君靖離的感情不會有好下場!
她這三個月就是一個十足的傻瓜!
原來,她一直就被她深愛的人玩弄在了股掌。
“丫頭。”他剛開口,就被她打斷。
“君靖離,你告訴我......我們初次相遇,是不是你故意的?”
他一把攬過她,“我是故意碰了你。但我的心很快就把自己給出賣了!丫頭,你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感情!”
海棠淚如雨下,用力撕扯他,“你個騙子!騙子!我恨你!”
“丫頭,你冷靜一下!我運籌多年,爲的就是把仇人逼到走投無路這一天!”他緊緊抱住她顫抖的身子。
“我就是你仇人之女,你這下一箭雙鵰,高興了吧!”
她蜷縮下身子,狠狠拽下那條鑽石腳鏈,摔到地上。
“君靖離,從現在開始,我們一刀兩斷!”
“丫頭!不許說一刀兩斷!”他雙臂用力,恨不得把她融進自己的生命裏。
“海若連已經跟你斷絕父女關係,你們早就不是父女!”
“君靖離,我做不到你那麼冷血!”海棠失聲痛哭,“你明明知道我是海若連的女兒,爲什麼還要惹我.....”
他閉上雙目,“丫頭,海若連這件事,我對你並沒有任何愧疚。在我心裏,他是他,你是你。”
“我們......好聚好散吧!”海棠雙膝痠軟,試了幾次,才站起來。
他華眸氤氳,迷離卻又堅執,“對不起,我這輩子只結一次婚。”
海棠猛然想起,自己剛跟君靖離領了結婚證!
“這個婚,我離定了!”她剛推開門,就被他拉回來。
“沒有我的親筆簽字,想都別想。”
“放手,君靖離!”她的雙手被他緊緊箍住,動彈不得,“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他轉身,背影映在牆上,落寞,孤獨。
海棠狠狠咬住下脣,“君靖離,哪怕我們傾家蕩產,也不會再跟一個置自己於死地的劊子手合作!”
她的腳步聲飛快消失在他的耳膜。
她已經遠去。
他總算不用再硬撐着一個強者的姿態了。
只是,這顆心,好痛。
他捂住胸口。
把海若連逼到如此絕境,他該高興纔對。
可是......
他痛苦閉上雙眸。
他跟她還有沒有明天?
海棠都不記得自己是如何走出念慕大廈,回到家的。
海若連已經在牀上躺了兩天,客廳裏坐滿了各路債主。
有各種供貨商,有北城幾大銀行,還有海氏人事部門的負責人。
“海太太,我們的貨款不能再延遲了,我們公司幾百號人等着喫飯呢!”
“海太太,海氏五千萬的貸款上個月就逾期了,光利息就不少。請你把我們的意向轉達給海先生。”
“太太,我們集團員工已經三個月沒發工資,大家意見挺大,說要去有關部門投訴!”
......
海棠靜靜站在客廳一隅,耳朵裏盡是債主們的追債聲和章沐蘭低三下四的賠罪聲。
她從未過問過海氏的經營情況,現在看來,海氏在如此短時間被君靖離整垮,內部必然早就千瘡百孔。
海棠敲開海
若連臥室的門。
“爸。”
她看到鬚髮全白的海若連,眼淚情不自禁地流出來。
以前的爭吵,慪氣,此刻都煙消雲散。
有的只是骨肉至親的濃濃親情。
“爸早就跟你說過,不許跟君靖離來往,你就是不聽。”他欠欠身子,在牀上坐起。
“對不起,爸......”海棠撲在海若連懷中哭起來,“我們怎麼做才能度過這次危機?”
“棠棠,我們已經走投無路了。”海若連老淚縱橫,“海氏要想翻身,必須注入大量資金。我們五千萬貸款已經逾期,早就被划進黑名單。現在根本不會有銀行給我們錢?”
“爸,爲什麼君靖離要置海氏於死地?你究竟參沒參與當年他媽媽的事兒?”
“君靖離人面獸心!他從十六歲就翻臉不認自己親爹,總覺得是安之害了他媽媽,他這種人心胸狹隘,他的話也能相信?”
“現在,還有沒有自救的方法?”
海若連嘆息搖頭。
海棠知道,世上只有錦上添花,沒有雪中送炭。
“呦,你可知道回家了。”章沐蘭滿臉不屑走來,“那羣討債鬼總算被我打發走了,每天我都跟孫子一樣朝人家點頭哈腰,好話說盡,這種日子我過夠啦!”
“明天把這棟房子抵出去吧,套幾個現錢。”海若連聲音夾雜着鼻音,帶着濃濃的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