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爸爸的三七,她已經請了半天假。
夜色中泊着一輛黑色轎車。
一個高頃的男人倚在車身。
他那完美的輪廓,海棠閉着眼都能畫得出。
“你今天不是喫醋了嗎,我給你個跟我相處的機會,走吧?”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如同一個居高臨下的王者。
海棠避過他。
經他一提醒,她纔想起中午那次沒采取措施。
她自上次流產,就沒來過大姨媽。
現在連安全期,都不知道是哪天!
他追上她急促的腳步,剛伸出手,就被她甩開。
“君靖離。”她清澈的眸子閃着淚花,“你已經逼死了我爸爸,我們也解除了婚姻。請你放過我!”
“丫頭,今天中午,我才知道你的身體對我是如此渴望。”他擋在她前方,低笑一聲,“你這麼辛苦,無非就是爲了錢。我們做場交易,你跟我,我出錢。”
一股屈辱深深刺穿了海棠的心房。
這就是她愛上的男人麼?
已經到了花錢買她身體的地步。
她冷笑。
“我可以把這具身子賣給北城所有的男人,唯獨不會給你!”
“你做夢!”他打橫抱起她,把她塞進自己車內。
紫荊苑。
海棠身穿黑色羽絨服,緊緊抓住自己的挎包,僵在門口。
“怎麼,不記得這裏了?”
君靖離已經脫去外套,身上只餘一件黑色襯衣和黑色西褲。
海棠的後背抵在緊閉的門口,一動不動。
“喏,這是你最愛喝的。”
他遞過來一杯熱氣騰騰的茉莉香茶。
海棠一巴掌揮過去。
“嘩啦”!
白色骨瓷杯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
君靖離眸色漸冷,一步一步逼近她,字字如刀。
“海若連已經死了,我們的孩子沒了,婚姻也沒了,你還想怎麼折騰?”
“血債血償,我要你去死!”
海棠雙手成拳,狠狠砸向他。
他把她的雙手反剪在門上。
剝掉她的羽絨服,毛衣。
俯身——
舌尖靈巧地挑開她的胸衣。
“君靖離,我恨你!”
她的身體在他的攻擊下,輕顫不止。
在這間房子裏,他曾紮上圍裙爲她做羹湯,爲她暖肚子,送她玫瑰花......
現在,她與他之間只剩下這赤裸裸的慾望。
她淚水流乾,他才從她身上撤出。
指紋鎖一落,她是出不去的。
他回了主臥。
她則找了間離主臥最遠的房間。
反鎖上門,身子剛沾到牀,小泥鰍的電話就打進來。
“海棠,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回來?”
“我,今晚夜班。你睡吧。”她扔掉手機,鑽進暄軟的被窩。
她能強烈感受到君靖離對她的恨。
只要她不說出實情,那個孩子,恐怕是橫亙在他們之間永遠不能跨過的鴻溝。
她對他的愛,本來就不應該有。
天一亮,她起牀,簡單梳洗。
飯桌上已經和往常一樣,擺上了熱騰騰的牛奶,煎蛋,烤麪包。
他坐在一旁,安靜望着她。
今天,是爸爸的三七。
讓她跟一個逼死自己親生爸爸的人同桌而食,她還做不到。
“請你打開門,我要走了。”
“喫完早餐,我送你。”他起身,替她拉過一張椅子。
她拿着自己的挎包,站在防盜門前。
兩人就這麼僵着。
牛奶杯上的熱氣漸漸淡了。
煎蛋已經冰涼。
“嘩啦啦——”
飯桌上的餐布被君靖離掀翻。
地上杯盤狼藉。
他點燃一支菸,狠狠吸了兩口,又把煙扔到地上。
“想走?那就求我!”
“君靖離,今天是我爸的三七,你如果不讓我回去,我跟你沒完!”海棠也不怕他。
“今天我有的是時間,咱們就耗着。”
君靖離話音剛落,玄關處的手機就響。
海棠瞥了眼,竟然是霍妙媛打給他的。
君靖離已經抓過手機,去了書房。
海棠心中的怒火一觸即發。
她抓起一把椅子,狠狠砸防盜門門鎖。
“砰——砰——砰——”
很快,一把椅子在她手中七零八落。
她氣喘吁吁,又抓起一把椅子,就被君靖離緊緊困住雙手。
“砸夠了麼?”
“君靖離,你給我開門!”
一想到剛纔他揹着自己接霍妙媛的電話,她就很不得抓住他咬上幾口。
他冷硬的脣角緊緊抿在一起,放開她。
“不放你走的是我,有本事,你就砸我!”
“你當我不敢?”海棠來了氣。
“你砸我一下,我就放你出門。否則,你今兒哪也去不了。”他指了指自己的頭,“朝這兒,才能一
下斃命!”
海棠咬住下脣,抓椅子的手,緊了又緊。
“君靖離,我再說一次,放我走!”
“海棠,撂倒我,你就徹底自由了。”他雙目微眯,帶着嗜血的張狂。
“君靖離,你逼我——”海棠掄起椅子,朝他身上砸去。
他反應很快,一把接住,把椅子砸到地上。
“叮咚叮!”
那把椅子瞬間被分屍。
他一把卡住海棠脖子。
“海棠,是我瞎了眼,你已經變了!”
海棠呼吸越來越艱難。
“君靖離.....用力一點,我的痛苦......就結束了......”
她巴掌大的小臉在他眼前立馬就變了色。
蒼白,無力。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猛然撤離。
她被甩到地板上。
新鮮空氣瞬間讓她舒服起來。
他淡淡掃她一眼,回了臥室。
海棠癱坐在地上,雙目空洞,望着牆壁上的石英鐘。
七點,八點,九點.....
看來,君靖離是不準備放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