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臉凝重,所有的目光都聚在倪小秋身上,不捨得移開半分。
海棠十分納悶,自己從未聽小泥鰍說認識這麼一個男人啊?
男人抱着倪小秋健步如飛,穿過長長的走廊。
海棠緊跟他的步伐。
深冬的夜色如水,北風刺骨。
“這位先生,請你把小泥鰍交給我。”海棠發現,他要把小泥鰍放到自己車內,忙擋在前方。
“你是——海棠小姐?”
男人雙目淡淡掃過海棠,表情沒有任何波瀾。
“小泥鰍是我朋友,我不能看着你把她帶走!”
他嘴角微揚,“我聽小秋提起過你。如果你不放心,就跟我們一起走。”
他沒有放下小泥鰍的打算,海棠自知拗不過他,鑽進自己車內,緊緊咬住他的車子。
海棠撥通君靖離電話,“阿靖,我和小泥鰍在酒吧遇到哲少找茬,幸虧一位叫‘笑爺’的人把我們救下。他非要把小泥鰍帶走,我不放心,就一直跟着他們。”
君靖離笑道,“丫頭,你回來吧,他是康一笑。對小泥鰍上心很久了。”
“康一笑?”海棠搜遍腦海,也想不起這麼個人。
“康一笑是最近兩年從京城遷到北城的新貴。如果他真對小泥鰍動邪念,兩年前小泥鰍就是他的人了。”
“你那兄弟安南風到底怎麼回事?又讓小泥鰍傷心了!”海棠牙齒咬的咯咯響。
“我不止一次勸過安南風,可惜,他英雄氣短,對小泥鰍所有深情在段西貝那兒都無效!”
“我還是不放心,我想跟他們一陣子,稍後就回。”
“剛纔你說遇到君哲找茬,趙一呢?”他有些生氣。
“這事兒你別怪趙一,是我讓他在外面等的。”海棠連忙解釋。
車子駛入市郊的“清水莊園”。
海棠好像在宮家聽說過這麼一所園子。
院子佔地面積很大,沿用明清建築風格,在北城人眼中是一處奢華的神祕所在。
海棠的車子跟着康一笑駛入守衛森嚴的莊園。
院子的各個角落都掛着紅燈籠。
月色暈染,整個院子肅穆靜謐。
康一笑抱着爛醉如泥的倪小秋穿堂過戶,來到一個古樸的大臥房。
倪小秋被她放到牀上。
海棠還沒上前,一個手腳利落的女傭就端來一盞醒酒茶,服侍小秋喝下。
海棠摸了一下她額頭,體溫還算正常。
“海棠小姐,你還不放心麼?”
康一笑俯身替小秋掖了下被角。
“康先生,我們談談。”
海棠很想知道這個康一笑對小泥鰍的真實感情。
“咱們去客廳。”
他話音未落,人已經出了臥房。
女傭給海棠端上一杯上好的紅棗枸杞茶。
海棠打量四周古色古香的擺設和佈置,各處都透着主人的風雅。
雖然跟康一笑是初次見面,但海棠卻對他有種莫名的信任。
“康先生,先謝謝你救了我和小泥鰍。”
“我救的是我看上的女人。”他端起一盞清茶慢慢啜着。
“我比小秋大了整整十三歲,閱人無數稱不上,但看女人的眼光還算老道。”
他嘴角輕啓,鳳眸揚起,從海棠這個角度看,他格外成熟穩健。
比安南風強了不知多少倍!
“小秋這種內斂不趨炎附勢的女孩,現在已經不好找了。我見到她第三次的時候,就愛上了她。儘管她的心不在我身上。”
康一笑語氣極其坦蕩,“但我可以等,我絕對不會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小泥鰍老實念舊,愛了安南風多年,一時想不開也在情理之中。”
“我堅信,時間能改變一切。”他放下茶盞,“安南風那種男人,在兩個女人之間搖擺不定,以後,我見一次打一次!”
海棠連忙勸慰,“小泥鰍已經跟他做了了斷,你以後在她面前少提安南風。”
“我早年喪妻,白手起家。當我坐擁數億身家時,最愛的人卻已經不能分享,我身邊只有一個女兒。小秋做過我女兒的補習老師。”康一笑語氣悠悠,“我曾私下問過女兒,她也希望小秋做我們家的女主人。”
海棠靜靜聽着。
康一笑與妻子相遇微時,感情頗好。男人在外打拼事業,女人在家相夫教女。
當男人公司上市,身價倍增之時,女人卻因爲惡疾撒手西歸。
男人對女人的內疚與日俱增。
男人身邊自然不乏妖嬈紅顏,可他千帆閱盡,總覺得她們貪戀的是自己的錢財。
倪小秋就像一陣微風,悄然出現,無意挑動了他的心絃。
兩年來,康一笑在倪小秋那裏連連碰壁。
正應了襄王有意,神女無心那句話。
海棠又呆了一陣子,就開車離
開清水莊園。
回到桃源裏,君靖離已經摟着小丫頭睡着。
海棠獨自洗漱,回臥房睡下。
迷迷糊糊中,海棠覺得君靖離躺在了自己身側。
次日一大早,海棠就被君靖離的電話吵醒。
君靖離睡意惺忪,摁了免提鍵。
“靖離,君氏的股票已經出現下跌,但降幅還不是太明顯。”
海棠聽得出,是安南風的聲音。
“嗯,按照計劃穩住它的下跌趨勢。不要太快,否則那隻老狐狸會有所察覺。”君靖離聲音低沉有力。
海棠自然知道他口中的老狐狸就是君安之。
看來這些年,這對父子的爭鬥並沒有結束。
“君哲股份被我們收購的事,已經引起了老東西的注意。”
“無妨。最遲年後,我就要把君哲手中的股份全部弄過來!”
“先掛了,靖離,今天是你的休息日,你就陪老婆孩子吧!”
海棠發現安南風要掛電話,忙抓起君靖離手機。
“安南風,你跟小泥鰍到底分沒分?”
那頭的安南風頓時沉默。
“這幾年你純粹在玩弄小泥鰍的感情!”海棠很激動,“你弄的小泥鰍成天傷心痛苦,你還是個男人嗎?”
“她沒事吧?”安南風總算開了口。